而所有的頓悟,在斷指到痛得暈厥那一刻,到達了極緻……
很多時候,大長公主都是因為他和濮陽漪才落下的諸多不堪……
她疼愛孩子,也護短。篃
而他這輩子闖得最大的禍,就是小界丘那次,跟着元铿上山,碰上馮蘊……
要不是得罪馮蘊,得罪裴獗,也不會有後來的事情發生。
“兒以前當真傻得可憐。”
他苦笑一下,在母親面前,低頭認錯。
“其實後來想想,元铿撺掇我和曲封他們去小界丘尋寶,就沒安好心……他和邺城定然早有往來,去小界丘,嘴上說尋寶,想找的,就是礦山。”
那時候馮蘊的礦山尚未正式動工,但已經有消息傳出去。
濮陽縱氣得眼圈發紅。篃
“我們把他當兄弟,他卻把我們當傻子。曲封丢了性命,王紹和樊越他們也被淳于焰打得遍體鱗傷,而我……”
他低頭看一眼包紮的手指,感覺到鑽心的疼痛,眉心蹙了起來。
“這便是教訓。”
這是大長公主第一次從兒子嘴裡聽到真情實感……
恨不能成才的兒子,突然就開了竅。她眼含熱淚,一時間不知該心疼孩子,還是該感到欣慰。
“也怪阿母,沒能早些識破他的狼子野心……”
母子倆你一言我一語,難得的掏心窩子。篃
不消片刻,馬車便到了長門莊外。
這裡距離濮陽漪的宅子還有一段距離,但濮陽漪就等在這裡,頂着一雙哭紅的眼睛,待馬車一停,就撲了上來。
“阿母,哥哥……”
大長公主看到女兒,又悲又喜。
濮陽縱看到妹妹,卻是反常的和氣。
“妹妹快帶母親回去歇息,母親一宿未眠,身子虛着呢……”
濮陽漪察覺到了哥哥的态度變化,但沒有多想,掉頭就讓侍女為車夫指路……篃
大長公主卻道:“不急,和大王王妃說一聲。”
馮蘊的馬車在大長公主後面,這時才堪堪到達。
她也是缺了覺,一路上馬車搖搖晃晃,便倒在裴獗的懷裡睡着了。
聽到周遭的嘈雜聲,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,就對上一雙深邃的視線。
“到了?”
“到了。”裴獗看一眼簾子,“大長公主在等。”
馮蘊打個哈欠。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