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用的是玩笑的語氣,裴獗眉心卻蹙了一下。
“長姊是不落忍。”鑍
馮蘊點點頭,沒有回答。
“随她吧。”裴獗面色平靜地說完,對馮蘊道:“敖七的事,就得勞煩蘊娘了。要是你分身乏術,交給阿樓去辦,也是可行的。”
阿樓年紀不大,但做事有章程,裴獗也知道,他是馮蘊親自調教出來的得力管家。
馮蘊搖搖頭,“旁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,唯獨這事不能假手于人。我得親力親為。”
裴獗沒有多說什麼,再一次伸手,準備拉她。
可手沒碰到,馮蘊先開了口。
“大王要是困了,先歇下。我還得陪大兄去一趟新宅,他明兒一大早就要走,我得趁着這功夫,将宅子的事情,跟他通個氣。”鑍
溫行溯說是萬般皆随她,可到底是他的住處,很多東西還得他點頭才行。
“早點睡。”
她說着再一次轉身離開了。
裴獗的手,又一次落在了茶盞上,幽幽一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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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蘊走出院落,就看到溫行溯駐足在花牆之下。
葉子掉得差不多了,一片花樹從繁花重重到如今的幹枯衰敗,看上去很是蕭條。鑍
馮蘊走近,“大兄臉色看着不是太好,可是累了?要不明兒再去新宅?”
溫行溯方才在走神,聞聲回頭,朝她溫聲一笑。
“不妨事,吃過飯走走也是好的。”
對修房造屋的事情,溫行溯一開始就不上心。
行伍多年,他隻有當初在信州置辦過一座宅子——春酲院,那時也是為了方便馮蘊過來小住……
但馮蘊為他操持忙碌,他要是什麼反應都沒有,倒是過分了。
所以,溫行溯笑容滿面地跟馮蘊讨論了一路。鑍
新宅離長門不太遠,就在淳于焰的莊子西邊,約莫再多走二百來步,那裡原本是一片荒山林地,種不出莊稼來,旁邊被馮蘊高價賣給濮陽漪後,經過一番整修,拓寬了路面,可容兩駕馬車通行。
如此,溫行溯的宅子修建的時候,便少了修路這一途,更為便捷。
晚上都歇工了,但到處都堆放着材料,有人搭了窩棚在此守夜。
馮蘊和溫行溯帶着幾個仆從過去的時候,路過漪園,隐隐便聽到裡頭傳來壓着嗓子的哭聲……
“無論如何,我都已派人去了中京,追也追不上了……母親要罰便罰我吧……”
二人對視一眼。
馮蘊道:“好像是平原縣君?”鑍
溫行溯沒有吭聲,默默看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