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9章(第7頁)

  裴沖道:“不說這個。小七大婚,是喜事。”

  裴獗嗯一聲,面色淡淡,“明日去花溪村走走吧。那邊在開河道,熱鬧。”輢

  之前裴媛來信說,老父親成日将自己關在小院裡,大門不出,二門不邁,很是讓她為難。

  裴獗是想讓他出去散散心。

  裴沖心下明白,沉思一下就點了頭。

  裴獗松口氣,“日子沒那麼糟糕,好好活着。”

  裴沖不置可否。

  父子間從來不繞彎子,有什麼話,直說便是。

  他們一直這樣相處。輢

  所以,裴沖思忖片刻,便又問他。

  “你準備将小皇帝留在花溪多久?”

  四目相對,裴獗的眉頭不經意蹙起。

  “此事不取決于我。”

  “你啊!”裴沖喟歎一聲,一改方才的寡淡,頗有些語重心長。

  “皇帝就該待在西京,金銮殿上,而不是遠在安渡的小村莊。旁人不敢說,和旁人不會說,是兩回事,你可明白?”

  裴獗道:“明白。”輢

  裴沖又道:“那你要想仔細,該怎麼做。”

  裴獗語調輕緩,“裴家事君以忠,我自當鞠躬盡瘁。”

  此話一出,裴沖緊鎖的眉頭松了松。

  然則……

  即使裴獗已經保證不會對那把龍椅動什麼心思,他還是鄭重其事地再次勸誡。

  “恃德者昌,恃力者亡,我兒當要謹記,大丈夫頂天立地,莫貪、莫傲,莫自大。”

  裴獗揚眉看他,沉默良久才道:輢

  “有些債,總得讨回來吧。”

  裴沖聞聲,瞳孔略微一縮。

  “你想做甚?”

  裴獗淡淡冷笑,沒有說話。

  裴沖問:“幼時的事,你還記得清嗎?”

  裴獗緩緩地眯了眯眼,似乎看到了台城舊宅,滿院花樹,綠窗青苔。幾株芭蕉瑟瑟,一枝杏花出牆。

  那時的月牙巷裡,有馮家,有蕭家,還有謝家……輢

  他的房間便有一扇這樣的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