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永早就發現了村子裡的不同尋常。
槐樹下的院壩集結這麼多人,正事不幹,在幹什麼?
他若有所思,“王妃在這裡開堂斷案?”
馮蘊面不改色,那一抹笑容就像是貼在臉上的一樣,不多一分,不少一點,恰好可以表達友好。糠
“徐公公見笑了,隻是有一樁違背村規的事情要處理……”
她聲音未落,陳夫人便叫喊起來。
“徐公公救命啊!”
身為一個诰命夫人,又是陳家女,陳家婦,她怎麼可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,被低等仆從按在長凳上笞臀?
如果馮蘊真這麼做了,她的臉面往哪裡擱?
從今往後,她又該如何再現人前?
她看着徐永,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,雙眼露出殷切的光芒。糠
“公公,我是從并州來的,郡太守馮敬廷之妻……”
略微一頓,她又惡毒地看着馮蘊,咬牙切齒,一字一頓地補充:
“馮十二娘之母。”
徐永哦一聲,露出願聞其詳的表情。
馮蘊的目光在他和陳夫人中間巡視一遍,唇角微掀,慢慢補充四個字。
“惡毒繼母。”
徐永瞥來一眼,失笑。糠
陳夫人急急地道:“公公替我評評理……”
她又将方才的說辭在徐永面前說了一遍。
“這财産本屬于馮家,馮十二娘這根本就是霸占?”
徐永眉頭微蹙,半晌,才回視陳夫人。
“夫人,雜家隻是一個……太監。”
馮蘊暗暗哼笑,目光冷冰冰的。
“财産的事,我已與夫人言明,可找衙門決斷。此處再不必提。但村規是無論如何也要執行的。村規不正,花溪村……不,花溪鄉如何治理,我這個鄉正,又當如何行事?”糠
她朝徐永行禮。
“請公公移步客堂,容我懲辦完,再來奉茶。”
馮蘊說得客氣,徐永卻不敢受雍懷王妃的“奉茶”和小意。
“不敢當,不敢當。王妃自便,小人便敬謝了。”
他彎下腰去,身子低得比馮蘊更低,才慢慢直起身,視線若有若無地掃過陳夫人惶恐的臉,微微一笑,挺直胸背,在阿樓的帶領下,徑直去了客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