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獗沒有作聲,随手将它丢在旁邊,徑直去内室換下輕甲,着一身寬袍出來,漫不經心地走到馮蘊的面前,俯身挪一下那座獸腳香爐,坐下來。
馮蘊看他如此,愕了一下,笑開。
平常總是他戎裝在身,她衣着尋常。今日她不倫不類地穿了身官服,他倒是輕袍緩帶,如一個富貴閑人。
“大王稍候,容我換身衣裳再來說話。”
“不用。”裴獗聲音懶懶。
馮蘊笑了笑,便要轉身。爈
寬大的袖袍帶出一抹微涼的香風。
裴獗攔住她,順手将人摟入了懷裡。
“蘊娘這般,正正好。”
他沉磁的聲音,醇厚如酒,撥弄心弦,馮蘊聽着便心生警惕……
“大王……”
她歪倒在他的胳膊彎,視線撞入一雙深沉如古井般的眼瞳裡。
熏香袅袅。爈
寂靜的空氣裡浮動着暧昧的氣息……
在二人的呼吸裡流轉。
裴獗低頭,指腹一點一點撫過她白皙細嫩的臉頰,慢慢落在她的唇上。
馮蘊下意識張嘴,咬上去。
貝齒磕到他的手指,她迅速松開。
裴獗低笑,挪向她熱燙的耳垂,捏了捏。
“這模樣,甚美。”爈
“不正經。”馮蘊雙頰微熱,瞥一眼西窗上的落霞,“塗夫人在廂房小憩,等會我們尚有要事要議……”
裴獗嗯聲,“那等夜深人靜?”
他不是那種撩貓逗狗的人,便是這種話也說得極為嚴肅,但溫聲軟語的,就像每次“有所求”時,露出的乖覺來。
馮蘊無奈又好笑,飛去一眼。
“那你可有得等。”
兩人說着話,夕陽收住,天色漸漸沉入黑夜。
這個時節天黑得很早,時辰一到,花溪村便褪去了白日的喧鬧,在燈火幽幽間,甯靜一片。爈
于是,村道上急切的馬蹄聲,尚在很遠的距離,便傳入了莊子。
小滿知道馮蘊在等塗家來人,匆匆跑出去看一眼,又急吼吼地跑回來,驚喜地道:
“娘子,娘子,回來了……”
馮蘊看向裴獗,“大王先歇着,我會晚些,不必等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