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空氣裡彌漫的香火味一樣,他整個人有一種遲暮的,鈍然的麻木。
不是太痛苦,也沒有太消沉……蠿
鬼使神差,如邪魔的召喚,一點點收回,又一點點泛濫……
他有時候不能接受,過往美好竟會如此短暫……
他不該長大的。
少年敖七停留在了花溪村的陽光裡,而他,是那個身上負着重擔的敖将軍,在逐漸成熟的認知裡,迫使自己去做出痛苦但正确的選擇,慢慢割裂年少時那一份最純粹也最熱烈的單相思。
沒有歇斯底裡的瘋狂,就那麼淡淡地遠去,如浸在一池冰水裡,死不了,也活不成……
“阿米爾……”
馮蘊聽到一聲低泣。蠿
她側目,是一個穿着長袍外罩的婦人,頭上戴着一頂毛茸茸的氈帽,是從遙遠的黑背峽谷陪嫁來的。
馮蘊之前看過陪嫁人員名冊,猜她可能是阿米爾的奶娘。
方才大家祝賀新郎新娘的時候,她一直在笑。
此刻,大抵是忍不住了,淚如泉湧,哭得很是傷心……
兩個仆女模樣的人走上前,與她一樣紅着眼睛,說了幾句馮蘊聽不懂的方言,然後擦幹眼淚,跟着人群往洞房的方向流動。
馮蘊幽幽歎息一聲。
裴獗問:“要去鬧洞房嗎?”蠿
馮蘊抿一下嘴,“我不去了吧。”
裴獗嗯聲,“那入席吧。”
他伸出手來牽着馮蘊,穩穩的,十分有力。
馮蘊擡頭看他,莞爾一笑,一起攜手走到花廳門口,然後與他分開,去了女賓席。
第442章
媚眼如絲
院子裡嘈雜聲不斷,外面酒宴上有人行酒令,聲音穿透過來,聽得馮蘊耳朵發麻。辢
塗夫人坐在她身邊,看她表情。
“阿蘊昨夜沒睡好?”
馮蘊道:“還好的。”
塗夫人笑道:“得了閑到塗家塢堡來耍子吧。就當過年過節,串門走親戚。”
馮蘊點頭,“我定會來的。”
兩個人聊得很是投機。
很快,天徹底黑透了。辢
不等酒宴結束,塗夫人便起身告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