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蘊看着小滿單純的模樣,微微一笑。
“那你們再商量商量吧。”
戴錯首飾穿錯衣服,從來都隻是借口。
欲加之罪,何患無辭……慒
但裴獗不是魯國公,莫說她不會穿錯衣服戴錯首飾,就算是,也不會有人膽敢多說一個字。
原先在花溪,裴獗每天打馬回來,就像尋常丈夫那般,少有說起朝政,即使馮蘊知道他權勢滔天,那也僅是一個認知。
當她親眼看到文武百官在裴獗面前謹小慎微,戰戰兢兢的樣子,這才切實地感受到了什麼叫——裴獗離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,僅一步之遙。
所有人都要看他的臉色。
包括端太後,小皇帝……
因此這次來到西京,她也感覺到了一片祥和之下,隐隐翻騰的暗流。
裴獗的兵權和勢力,就如一塊巨石壓在這個帝國的皇族和臣子們身上,大家都在害怕,那一根和睦的弦會突然繃斷……慒
又或是說,害怕裴獗不甘心再做“一人之下”的攝政大王,而是找個借口廢掉天壽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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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幾個仆女的精心打扮下,馮蘊看着鏡中的自己,也情不自禁地翹起了嘴角。
一身莊重朝服,薄施粉黛,襯得她婀娜身段,更顯雍容柔美。一頭烏絲輕挽,纖纖作細步,貴氣逼人,又豔入骨髓。
“娘子真美。”
即使是天天貼身侍候的人,看到盛裝的馮蘊,也不由發出幾聲感慨……
這天姿國色,尋常美人到她跟前,也隻是山雞看鳳凰了吧?慒
馮蘊輕撣一下國夫人朝服,對着銅鏡道:“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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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獗在花廳裡同屬官說話,聽到侍衛說王妃到了,這才轉過頭去。
斜陽餘晖裡,馮蘊款款走上台階,膚如凝脂,面似芙蓉,寬大迤逦的朝服拖過地面,仿佛羽毛劃過水波,在心頭蕩起一片漣漪……
花廳裡的幾個人看呆了。
裴獗瞥一眼幾個屬官的表情,眼眸微沉。
“你們先下去吧。死傷将士名目,要再三清查,不可遺漏一人。”慒
屬官們這才驚覺,應道:“喏。”
裴獗又道:“失蹤者,以陣亡撫恤。”
幾個屬官頻頻點頭,遲疑着抱拳道:“遵令!”
衆人魚貫而出。
馮蘊進門,略略一頓,他們便站到一側請安,不敢擡頭多看一眼。
馮蘊還禮,走到裴獗身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