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在毀壞證物。
怎麼敢?
裴獗怎麼敢?
這個問題在許多臣衆心裡飄……
包括敖政。
他這個前姐夫都有點不認識裴獗了。氤
在他心裡,裴獗狂是狂,狠是狠,但一直克己複禮,一絲不苟地拱衛皇權。
這麼明目張膽的行事,分明就是不把端太後和小皇帝看在眼裡。
當然,他私心裡不看在眼裡,也無可厚非,畢竟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,是名正言順的西京朝廷的主宰……
但不是還有“一人”在上嗎?
這是金銮大殿啊。
滿朝文武的眼睛都看着他呢。
敖政脊背都冒出冷汗來。氤
裴獗竟平靜得不可思議。
他唇角緊繃,涼涼地看着馮蘊。
“本王的愛妃,一身傲骨,豈會低三下四,作俯首帖耳之态?”
馮蘊啞然。
從裴獗的眼睛裡,她看到了幽冷的暗光。
裴獗知道信是真的。
是事到如今,已無足輕重,還是在隐忍怒氣,故作寡淡之言……氤
馮蘊猜不透。
群臣也是相顧無言。
這些王公世家,自诩铮铮鐵骨,竟無一人可以忠勇地站出來,用自己的性命去捍衛皇權,以及挽回自己被裴獗踩得稀碎的尊嚴。
碎了。
許多東西,在這一刻,都破碎了。
碎在裴獗的辟雍劍下。
碎在裴獗那一身蟒袍玉帶裡。氤
終于,有人出聲了。
“雍懷王這是要忤逆聖上嗎?公然摧毀證物,該當何罪?”
裴獗目光涼涼掃過一眼。
是尚書仆射阮溥,大長公主的親家,舊黨之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