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獗的眼神,微微冰冷。
“先砍的手腳,再剜的舌頭,眼睛,鼻子……最後,丢在了馬廄裡。”
他砍斷馬繩,縱火焚燒馬草,馬兒受驚之下,生生從馮瑩的身上踩過去的。
馮蘊吃驚得無以複加,喉頭哽動着,鼻子隐隐發酸,眼淚差一點就要奪眶而出,她又生生望天,壓了回去。
一陣沉默後,她聲音幹啞地問。輦
“原來你……來了齊宮?”
裴獗:“是。我來了。”
原來她那天看到的是真的。
拎着滴血的辟雍劍,朝她走來的人。
還有那一聲瀕死前,滿帶顫抖的“腰腰”……
不是幻覺,而是真真實實出自裴獗之口。
他來了。輦
不僅來了,還替她報了仇,殺了馮瑩……
可是,蕭呈呢?
怎會眼睜睜看着裴獗闖宮殺人?
難道他是死人,連他最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?
莫名的擔憂懸在喉頭,馮蘊緊繃起來。
“那……蕭呈呢?”
裴獗道:“他身邊守衛衆多,我沒能殺他。”輦
馮蘊的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。
“那你呢,後來逃出去了嗎?”
裴獗喉結微微一滾,眉頭不經意地皺起。
那天齊宮的戰況,如在眼前。
大火蔓延,沖上天際……
一陣破空的喊殺聲,鼓噪耳膜,沖上齊宮高高的屋檐,沖破四角的天空。
鮮血流淌腳下,被冰冷的雨水沖刷,順着牆根靜靜地流……輦
他一路走一路殺……
刀、槍,盾牌,箭矢橫飛。
慘叫,嘶吼,血肉模糊,人間地獄。
直到他倒下——
跌落在蕭呈的千軍萬馬之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