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聽到他一聲重重的歎息。
“但陛下……神魄受損,識人不明。既認不出我等,也認不出雍懷王妃。”
濮陽禮喉頭哽動。
衆人也是大驚失色。
“這是何故……”
濮陽禮道:“夫神者,人之主宰,魄者,附神而行。陛下後腦受創,至神魄損害,就如夜失明燈,難以照亮前方的路,自是不識得眼前事,眼前人……”莿
“那……可否康愈?”
濮陽禮沉吟一下。
“據典籍所載,陛下的疾病,也非孤例。有康愈者,與常人無異。但……”
衆人看着濮陽禮,眼裡都是探究。
“如何?”
濮陽禮道:“完全康愈者,少之又少。大多留有遺症,難以恢複如初。”
臣衆跟着歎息。莿
“陛下是真龍之身,有神靈庇佑,今見曙光,來日定會苦盡甘來,有轉機出現……”
對他們來說,隻要小皇帝醒了,那便好事。
人醒着,就能安定局面。
哪怕他隻是一個擺設。
衆人臉上洋溢着笑容以及終于松一口氣的喜悅。
阮溥突然開口,面色凝重地看着濮陽禮。
“太醫令,倘若天不從人,最壞的結果是什麼?”莿
阮尚書果然思慮周全。
濮陽禮眉頭蹙起,久久才在衆人的目光注視下,長長歎息。
“最壞的結果,是陛下……再長不大了。”
衆人驚訝。
“太醫令,這是何意?”
濮陽禮沉默一下,道:“心智如稚子,久久停留在當下之歲。人長,智不長。”
聲音未落,周遭原本熱切的衆臣,面容凝滞了。莿
殿内明明有那麼多人,
卻無半句人語。
良久,大長公主紅着眼圈,打破了寂靜。
“本宮可否入内,看望陛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