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裡暗地,更是讓所有人知道,裴府的女主人隻有一個,那便是雍懷王妃,她自己是客,來娘家蹭弟弟的客人。
她從敖府後宅回來,知道大宅底下的婦人,最愛勾心鬥角,處處小心翼翼。
可馮蘊不在乎這個。
她從不把自己當主人,更不把裴媛當外人。
“長姊在忙嗎?我來叨擾了。”
遠遠的,馮蘊便擺出一張笑臉。蛼
今日天晴,裴媛正在流水閣的涼亭裡,跟崔稚下棋。
她出自将門,棋藝不精,也是在敖府裡才學了一些,但崔稚是個中好手,氣質沉穩,盤中風雲,好似盡在指間。
馮蘊到時,裴媛正被殺得找不着北。
聞聲擡頭看到是她,笑盈盈地起身回禮。
“弟妹來得正好,快來幫我收拾這小蹄子,端的是棋道精深……”
馮蘊微微一笑,朝盤中局勢看過去。
崔稚方才起身朝她行禮,見狀,也看了過來。蛼
許州馮氏,平城崔氏,皆是數得上的世家。
二人對視一眼。
馮蘊笑道:“我學藝不精,輸了如何?”
裴媛道:“輸了便輸了,彩頭算我的。”
馮蘊淺淺勾唇,“那我就獻醜了。”
裴媛讓開位置:“快來快來,讓我看看高手對弈。”
崔稚站在旁邊,見馮蘊坐下,半晌沒有動,一直到馮蘊示意。蛼
“坐吧。”
“是。”崔稚這才坐下來。
馮蘊看她态度卑微,但那雙眼裡極是自負,冷冽。
很顯然,在家族巨變後,她的嘴巴服了,心一直沒服。
馮蘊勾唇,“崔四娘子請。我讓你三子。”
崔稚伸向盤中的手,微微一頓,不可置信地看着馮蘊。
一般是上手者實力高于下手,才會灑脫地讓子和讓先。蛼
而眼下盤中局勢,她已明顯占優,馮蘊到底是自負,還是愚蠢?
馮蘊是主,崔稚是仆。
主子有吩咐,她不能不聽。
崔稚的唇角不經意勾出一抹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