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樓笑了起來,“說幾句閑話而已,算不得什麼。外頭還有好些人說,淳于世子是為了姜姬你,才來莊子的呢……姜姬不也沒往心裡去。”
姜吟垂下眼,苦笑,“蒲草之身,如何入得世子的眼。說笑了。”炀
阿樓笑着撓了撓頭,也有些不好意思,看她懷裡抱着東西,又道:
“姜姬去忙吧,我走了。”
“樓總管……”姜吟喚住他,“娘子回來,各家姐妹都表示了心意,我卻慢了許多——”
她說着,将捧在手上的衣裳遞到阿樓的手上。
“眼看就要入夏了,我為娘子縫了一身衣裳,聊表心意……”
阿樓怔了怔,“為何不自己交給娘子?”
姜吟笑了一下,“我看樓總管整日忙碌,也沒空打理自己,也替你做了一身,一并拿來了。回頭你試試看,合不合身。”炀
阿樓手一抖,看着小娘子溫柔的眼神,又是感激又是心虛。
“這……無功不受祿……怕是,怕是不好收姜姬的大禮……”
姜姬微微一笑,“一件衣裳而已,不值當什麼,樓總管不要同我見外。你我同在長門,又都是苦命人,家人不在,孑然一身,本該互相照料……”
她将衣裳往阿樓懷裡一塞。
“樓總管往後不要再跟我客氣。”
說着,人已轉身離去。
阿樓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,手捧衣裳,久久才發現,臉頰早已燒紅一片。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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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蘊餘光掃到阿樓進來,沒有在意,好半晌不見他動彈,這才奇怪的擡頭,看向他手上捧着的衣裳。
“怎麼了?”
阿樓這才回神,面紅耳赤地道:
“姜姬為娘子縫了衣裳,奉給娘子。”
馮蘊放下書,擡頭問他。
“她為何不來?你臉紅什麼?”炀
這是兩個問題,又像是同一個問題。
阿樓這輩子從沒有過這樣的心事,整個人六神無主,看着馮蘊的眼神,慌慌地道:“姜姬,也,也替小人做了一身。”
馮蘊看着他,不說話,也不出聲。
阿樓更心虛了,“姜姬沒有别的意思,她是因為小人……沒有父母,這才為小人想着……”
馮蘊揚眉:“那就是你,有别的意思了?”
阿樓幾乎不敢正視馮蘊的眼睛,可又不敢回避這個問題,就那麼不知所措地看着她,然後捧着衣裳,慢慢地滑跪下去。
“小人不敢……”炀
馮蘊眼神銳利,“是不敢,還是不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