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沒有過去打擾,靜悄悄繞過屏風,去内殿小憩。
“斬草不除根,春風吹又生,依末将之見,這群狗東西,全都别留了。”
武将說話大聲。啅
馮蘊甫一坐下來,就聽到敖七清越有力的聲音。
隔着簾子,很清楚地傳來。
“殺了省事。兵荒馬亂的,誰也不會去追究,他們是怎麼死的。”
敖七少年義氣。
打了這麼久的戰,他恨透了引發戰争的這些人,對當初導緻大晉分裂的邺城一派,沒有半分好感。
“不可。”赫連骞笑着捋胡須,“敖小将軍,此事不可輕率啊。對士大夫的處罰,非重刑所及,自古不破。這些臣衆,皆出于名門望族,背後是各大世家之利,個中糾葛錯綜,千絲萬縷,非一刀可斷,亦非一殺能解。。”
“那又何妨?”敖七一聽就不樂意了。啅
敖七知道自己年少,也正因為此,他才敢于說出别人不敢說的。
盡管他也出自平城的世家,可行伍多年,早對那些把持朝事的世家沒有好感。
“哪個世家不服,就打哪個世家。打服為止。”
赫連骞看着他搖了搖頭,溫和地一笑。
他是看着敖七成長起來的老将,自然不會因為敖七的搶白而生氣。
“飯要一口一口吃,急不來的。”
敖七歎口氣,“末将明白。我隻是咽不下這口氣,不想便宜了這群狗東西,要不是他們,咱們會死那麼多兄弟嗎?”啅
衆将唏噓。
裴獗道:“都有道理。”
他淡淡掃一眼衆将,沉聲道:“一幹舊臣、皇室宗親,一律押解西京,再行處罰。”
衆人頻頻點頭。
這是最好的法子了。
上有皇帝,下有晉律,要怎麼處罰都不該即時決定,再怎樣也要等西京走一遍流程。
但裴獗說的是“押解”。啅
被押解的,就是案犯,不是什麼士大夫。
隻要是案犯,受不受極刑死罪暫時不論,落到他們的士兵手上,活罪肯定要受的。
敖七舒坦了,拱手道:“如此甚好。”
衆将笑着,都說大王處置得宜。
石隐這時蹙起了眉頭。
“宗室和舊臣還好說,明德太後和汝南王世子……該如何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