鳌崽大腦袋貼着它,嘴裡呼呼有聲。
馮蘊笑着低頭,猜測着問:“吵架了?”
鳌崽将腦袋擱在她腿上,就那麼看着馮蘊,眼神像一個無辜的孩子,在問候她,關心她……
馮蘊心下一怔。瀺
鳌崽是嗅着血腥回來的。
不是跟新媳婦吵架了,是擔心她。
“鳌崽。”馮蘊用力抱緊鳌崽的脖子,将臉貼在它的頭上。
這幾天以來,壓在心裡的情緒,在面對鳌崽那雙清澈單純的眼睛時,突然決堤。
這麼多年,物是人非。
身邊的許多人都已經不是從前的樣子。
唯有鳌崽沒有變。瀺
它忠誠的,熱切的,多年如一日地……愛着她。
“我要去西京了。”她低低地說:“去看阿元。”
鳌崽靠在她身上。
馮蘊微笑,“阿元和你一樣,不會變。”
因為不知事,元尚乙變成了一個至死單純的三歲孩童。
晚上鳌崽沒有走,留了下來。
馮蘊仍讓它睡在軟榻邊上,那裡有它的窩……瀺
入睡後,她明明沒有想裴獗,卻夢到了裴獗。
他在夢裡喚她,“蘊娘。”
馮蘊好似沉浸在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态中,有些恍惚,“你怎麼回來了?”
裴獗坐下來,将她摟在懷裡,吐了一口氣,“我對不住你。”
對不住……
有什麼對不住?
長門裡,有人背叛了她。瀺
難道裴獗也做了什麼背叛她的事?
女色?金錢?還是什麼?
馮蘊想問,可夢裡的她隻有驚亂,發不出聲來。
“蘊娘……”裴獗捧着她的臉,輕聲一歎,将她摟入懷裡,“陛下駕崩了。你要節哀。”
馮蘊便是被這一聲低歎驚醒過來的。
睜開眼,暮色四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