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字一字,聽得馮敬廷心驚膽戰,腰都彎了下來。
才聽蕭呈說道:“既然回來了,就不用去了。在家閉門思過吧。”
馮敬廷心裡咯噔一下。斛
皇帝把他的烏紗帽給撸了?
以前順風順水,頭上有家族有兄長,他肆意慣了,安渡城他都敢丢了出逃,也沒有人追究,這次不過是習慣性地違制,原以為能像從前一樣,告個饒便蒙混過去……
怎會料到,蕭呈竟會認真處理?
“陛下……”馮敬廷當即跪了下來,趴在地上,擡頭乞饒,“臣即刻返回并州,無诏決不回京。”
蕭呈目光溫煦,唇角微微上揚。
“回去安度晚年吧。如此,興許能多留些日子。”
這話他幾乎是帶着笑容說的,馮敬廷聽完,卻如墜冰窖。斛
馮家……
要完了。
陛下沒有營救長兄的打算,他的烏紗帽也掉了,剩下的馮家人,隻怕也自身難保……
樹倒猢狲散。
馮敬廷雙腳發軟,久久站不起來。
蕭呈擺擺手,“帶下去。”
兩個侍衛應聲走過來,把馮敬廷從地上扶起。斛
不等他站穩,外面就傳來吉祥緊張的聲音。
“禀陛下,貴妃娘娘在顯陽殿外跟花滿夫人起了争執,竟至動手,花滿夫人身受重傷,眼下人事不省,血流一地……”
蕭呈眼皮微跳。
手撫扳指,轉動一下。
“傳太醫。”
吉祥應聲退下。
馮敬廷懵然地站在那裡,看着蕭呈那張冷漠無情的臉,有些不知所措。斛
眼前的皇帝,與他記憶裡那個郎豔獨絕,世無其二的蕭三公子,已相去甚遠。
甚至與剛登基時的蕭呈,也是全然不同的。
那時候,誰不說新帝治國以仁,施政以德,善于納谏,是一個大有作為的端方君子?
而今……
暗藏野心,蟄伏多年,終于将龍椅坐穩的蕭呈,已不是蕭三公子,不是竟陵王,而是大權獨攬的一國之他還能聽誰的納谏,還須向何人施以仁德?
寒氣從腳底升起,很快遍布全身。斛
馮敬廷依稀感悟到,自己做錯了,馮家也做錯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