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也不知為什麼,從懷孕開始,她就總是夢到渠兒。
夢裡,是他們母子在齊宮相處的點點滴滴……
然後便會在内疚中醒過來。
她有了别的孩子,渠兒會不會不高興?
就像當初她誕下予初,就從渠兒的眼睛裡,看見過一閃而過的難受。
隻是渠兒太懂事了,懂事得令人心痛……櫨
就算心裡有苦,也不會表達,讓她替他擔心。
小滿全然不知馮蘊的心事,喜滋滋地安排起來。要做什麼小衣裳,小帽子,小鞋子,興沖沖地,說幹就要幹。
馮蘊哭笑不得。
她按住小滿的手,讓她鎮定。
“什麼都不要做,就像不知道。”
小滿不解,“為何?仆不懂。”
馮蘊眼眸微撩,“你忘了,裴府廂房裡,從段武身上搜出來的西京布防圖?”櫨
小滿愕然,“仆明白了。”
在西京都有人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做下這種大事。
在長門,也不是沒有可能。
“娘子是對的。”
這一胎幹系重大,可真是太嬌貴了,出不得一點茬子。
隻要娘子生下小皇子,就可以堵住那些說三道四的嘴巴。從此,也再不會有人質疑娘子的地位。
小滿急切地雙手合十,“可千萬要是一個小皇子啊。菩薩保佑,阿彌陀佛。阿彌陀佛,菩薩保佑。”櫨
馮蘊瞥她,“女兒不好嗎?”
“不是不好。”小滿撅一下嘴,“若是在長門,女郎也是極好的。可陛下是皇帝……”
她說不下去了,怕馮蘊生氣。
馮蘊笑了下,“去備膳吧,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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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獗行事,往來雷厲風行。
聖旨頒下去,司天監幾乎當天就看好了吉日。櫨
時間就定在八月中秋。
“月華如練,清輝滿庭,正是天地交感,陰陽和合的大吉之日。遷宅新居,開鴻運,納祥福,必可佑我大雍,鼎盛千秋,福祿綿長,萬世不衰。”
裴獗大筆一揮,“可。”
太快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