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不過,馮蘊從來已讀不回。
馮敬廷坐了一會,說了許多台城的事情。竜
其中最多的是,大滿受寵,卻多年沒有誕下子嗣,也是個有福卻無緣的。而馮瑩當初是以平妻身份嫁給蕭呈的,時至今日,守着凄冷的芳華殿,皇帝從不踏足,形同冷宮。
還感慨地說起了溫行溯,馮家教養他一場,他在大雍娶妻生子,榮華富貴,可從來不曾捎一封信回去給他,給他的母親。
馮蘊盯着他看。
這時的馮敬廷看上去,真的像個老人了。
絮絮叨叨,嘴裡全是不滿和埋怨。
她記起了上輩子。
當她被困冷宮,求助于這位生父的時候,他還沒有白發,那張曆經風霜卻俊朗依舊的面容上,也像現在這樣,寫滿了無能為力,但二者間的精神樣貌,卻是截然不同。竜
那時候,他無能為力的是,不能幫她,不能救渠兒,卻絲毫不影響他的生活,照樣花天酒地,過着富足悠閑的生活……
而現在,當他無能為力的事變成了自己難以翻轉命運,就再也快活不起來了。
痛在自己身上,果然不一樣。
“十二娘……”
馮敬廷看她盯着自己出神,低低歎息一聲。
“我那小外孫呢?為何不抱出來,讓為父看一眼?”
身為父親提出這個要求,他認為不過分。竜
不料馮蘊想也不想,直接就拒絕了。
“孩子睡着了,馮公不必打擾。”
說罷,他讓小滿進來,給了父子仨人,每人一份回禮,然後淡漠地道:
“路途遙遠,我就不留馮公了。小滿,讓阿樓将貴客送到碼頭……”
長河耗時幾年疏浚,在年前完工已經投入使用。
碼頭直通鳴泉,來往很是便利。
馮敬廷看着她不冷不熱的樣子,再看看身邊的兩個兒女,眼眶一熱,突然低頭掩面,悲從中來。竜
“十二娘,馮氏一族遭此大難,你身為馮家女,就無半點憐憫之心嗎?”
馮蘊微微一笑。
“我身逢大難時,馮氏一族誰有憐憫之心呢?”
馮敬廷語塞,嘴唇抖動着,盯着她問:
“難道你當真要與娘家決裂,老死不相往來嗎?我那小外孫,你也不肯讓他喚一聲外祖父?”
馮蘊眉頭輕輕一蹙,表情寡淡。
“我以為,我能容馮公再踏足長門,已是大發慈心,以德報怨了。”竜
馮敬廷眼神凄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