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軍之中,最難約束便是南雍軍。
這支隊伍裡大多數是邺城軍舊部,以及投誠的部分山匪、收編的塢堡軍隊、地方軍閥。
各有各的脾氣,最是難管。厾
這一年來,溫行溯大多時候都住在營裡,将餘力都用到了南雍軍的改制,忙得人都見不到……
但是,就算他很少回家,對濮陽漪也算極盡關懷,噓寒問暖的信沒有少寫,時不時會派人捎些吃食特産……
一個丈夫做到這般地步,濮陽漪也覺得自己确實不該有任何不滿。
不然,就是不懂事。
可是她騙得了别人,騙不了自己……
那種壓抑的,焦灼的情緒,總會時不時地跳出來,令她痛苦不堪。
明明那麼愛他,卻觸摸不到。厾
明明他在笑,又好像走不進他的心裡。
哪怕相擁,心卻始終離得很遠。
偏偏這種感受,天底下隻有她一個人知道。
說給旁人,都無法體會和理解。
“嫂嫂,你瘦了很多……”馮蘊翻找着記憶裡的濮陽漪,笑顔如花的灑脫樣子,那種驚覺的改變,令她很是心疼。
“有什麼不滿就說出來,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裡。”
“沒有的。”濮陽漪再次否認,眼眸低垂下來,面容看上去平靜,唯有顫動的睫毛透露出些許不安。厾
在馮蘊銳利的目光下,半晌才讪讪地笑一下。
“可能是成婚多年無子,我的心,變得不好了。”
馮蘊有所觸動。
盡管她從來不在意有沒有子嗣,可因為她以前多年不育,遭受過無數的非議和罵名……
對此,她深有體會。
被人罵,終歸不舒服的。
瑞寶出生後和出生前,她明顯感覺到了區别……厾
來自外人的善意,變多了。
最為不可思議的是,朝堂上那些頑固不化的老臣,如今看到她,也一個個變得慈眉善目……
這些都是兒子為她帶來的。
事實就在眼前,她不能昧着良心勸濮陽漪不要在意……
“你們有沒有找過大夫?”馮蘊問。
濮陽漪擡眸看她,露出一個尴尬的笑容。
“看了。禦醫請了,民間大夫也找了,我阿母都魔怔了,但凡聽誰說起有什麼偏方,就要想方設法地弄來讓我試一試。可惜,沒有用……”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