應容笑着說,“好不容易姐妹們聚齊,無論如何也得慶賀一番。”
戰争陰影下,大家心裡的弦都繃得太緊。
她一說,衆姬紛紛響應,就連韓阿婆都笑盈盈地出來承口,要親自操辦幾桌。
吃是一樁大事。
吃了今日,管他明日如何。濂
文慧點了點人頭,笑道:“我這便差人去把駱月和邵雪晴叫來。”
當年從安渡出城乞降的二十美姬,死的死,走的走,剩下的也就這些了。
各自有了家庭,能齊聚在長門的時間也不多。
文慧一開口,得到了大家的響應。
可是派去韋府的車,隻拉回來了駱月和三個孩子。
邵雪晴并沒有來。
她一向深居簡出,似乎沒有從當年的陰影裡走出來,因此不得韋铮寵愛,漸漸在韋府變成了一個邊緣人,府裡下人羞辱她幾句都是常事,何況主母?濂
邵雪晴的日子過得很不順遂。
官家千金淪落至此,是想不開。
多少年來,她都沉浸在後悔裡,一遍遍回憶當年,如果她不那麼着急離開長門,不那麼自以為是,就不會落入這般田地……
駱月歎氣:“我當着衆姐妹們發誓,都是從長門出去的人,我從沒有欺負過她。當年的事,我早就放下了,也誠心示好,可她不領情啊,我有什麼辦法?”
“每每說起,就怨我,怪我搶了她的東西……”
衆姬唏噓一番。
駱月又是一聲苦笑。濂
“真是傻啊,看不開。我能搶什麼?夫君又不是我的,也就是得了幾個孩兒,在府裡有個倚仗而已……”
衆姬頻頻點頭,七嘴八舌地議論。
人群裡,隻有姜吟,安安靜靜地坐着,偶爾露出一個微笑,并不插嘴。
她是衆姬裡面,唯一一個實現了當年諾言的人。
——沒有婚配,死守長門。
衆姬便又拿她打趣,問她究竟要等一個什麼樣的如意郎三十出頭的人了,大家說起話來,口無遮攔。濂
姜吟不以為意,笑了笑,“是那個人,就如意。不是那個人,再好也不如意。”
這些年她在長門做管事,料理庶務,性子磨得更沉靜了。
離開飯還早,衆姬聚在庭院,戲谑她幾句,便又各自聊起了近況。
家長裡短說罷,難免感慨當下的時事。
“幸得有長門在,發生什麼事,都有歸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