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阿舅登基那天起,他便不敢再輕易造次。
“你說實話,可是舅母哪裡得罪了你?”馮蘊審視着他,眉目輪廓滿是冷肅。
敖七一時心驚肉跳,每一個毛孔都在恐慌。
眼前就算有千軍萬馬,他也能眼都不眨一下。擊
可少年時屈服于她……
這輩子,便定格了。
他終是起身,朝馮蘊抱拳一揖。
“微臣定不負娘娘所托。臣在,太子就在,新京就在。”
馮蘊要聽的,正是這句話。
她笑着喚來小滿,将她們為阿米爾和未出生的孩子準備的東西,都拎了出來,有衣裳,鞋襪,尿布,還有一些孩子用的小玩意。
“此去丹郡,我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京,隻怕要錯過阿米爾臨盆,這些物什,是我的心意,早早給你們賀喜也好。”擊
馮蘊說得親切,敖七略顯尴尬。
其實事過多年,情愫都淡了。
不會羞澀,也不再熾烈。
但當年在心裡重重劃過的少年心事,是他這輩子最為濃墨重彩的一筆,也烙上了最深刻的記憶。
這一生一世,都不可能忘掉。
那是第一個闖入他心裡的女人。
他一次次請纓出戰,甚至殺出赫赫軍功,當年也是為了得到她……擊
從某種角度來說,是馮蘊成就了他——
從士兵到将軍。
所以就算是天打雷劈,他也不能騙自己,真的能把她當長輩,當舅母。
隻是他從來沒有想過,當年的非她不娶,會變成這些孩子的尿布……
敖七暗自歎笑。
“多謝娘娘。”
-擊
新年剛至,街頭一片空曠靜寂。
天還沒有大亮,馮蘊輕裝簡從出宮,沒有驚動任何人。
城門,敖七騎在馬上,一身披滿了飛雪,不知等了多久。
随馮蘊去丹郡的人馬是敖七選的。
負責的校尉正是葉闖。
二人多年兄弟,最懂彼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