給她的,一間屋子。
這是對她說的。滝
不是對馮蘊的妹妹。
隻是蕭呈,對她而已。
“陛下……”
大滿知道不該心軟,可面對那雙眼睛,她懷揣着的秘密,就像是一串點燃的炮仗,不知何時會把自己整個燃燒起來。
“妾有話說。”
一股氣血直沖腦門。
她仿佛克制不住,想為眼前這個男人,齊國的君王,一個用溫柔目光看着她的心愛之人,剖開自己的心扉,将她的心髒,她的靈魂,一并奉上。滝
“小滿方才無意透露,大雍軍會從鳴泉竹河渡口突襲,奇襲并州——”
蕭呈目光微閃。
大滿咬着下唇,擡高頭。
“小滿還告訴我一個秘密。”
蕭呈半眯起眼,望着她緊張的面孔,“什麼?”
大滿道:“裴獗不姓裴,姓謝。是大齊已故将軍謝獻之子……”
這個消息對民間可能是秘密,但從李宗訓時代便不時有傳聞散布出來,蕭呈不是第一次聽說。更何況,個中的真相,他早已知之甚詳,因此沒有流露出半分意外。滝
“所以呢?”
大滿道:“謝獻的墓就在并州。當年,裴獗奪下并州城,又被陛下所困,好不容易才得以脫身,痛失并州,被他引以為恥。所以,他們甯願放棄丹郡、古邑,也一定要拿下并州……”
說到這裡,她眼皮又擡了擡。
“畢竟,那裡不僅有裴獗生父的墓地,還是他和長姊成婚的地方……”
蕭呈臉色一變,嘴唇抿起,眉心微皺,俊臉上的平靜幾乎龜裂,雙眼宛若一口冷寂的深潭。
大滿眼角餘光掃着她,略略低頭。
“陛下,你還要聽嗎?”滝
蕭呈這才擡眸,“說。”
大滿看着他,遲疑一下,“小滿說,隻等立春雪化,他們就會佯攻鎖鑰嶺,聲東擊西,一面奇襲并州,一面南下恒曲關,逼陛下從丹郡撤兵回防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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璟甯八年正月裡,大雪連續下了半個月。
白雪茫茫,完全封鎖了鎖鑰嶺,隻有兩方的斥候在空山雪地裡來回穿梭。
山巒白雪,成了兩軍陣前最好的屏障。
但所有人都知道,冬天會過去。滝
戰争臨界點,興許就在天晴雪化,等春暖花開,和平就結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