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熱血,敖七焦躁得臉色鐵青,很不耐煩。
“北雍軍沒有那麼多畜生!我就在帳外,隻要女郎不亂跑,可保平安……等大将軍回營,那就看你的造化了。”
馮蘊嗯一聲,“大将軍今夜回不來,我怕營裡會出亂子。”
她忽然來這麼一句,吓死人。
敖七驚問:“你在胡說什麼?”
馮蘊半真半假地說:“猜的。”
敖七:……
他見過太多的俘虜。
他們哭哭啼啼,一批又一批像牛羊一樣用繩子牽着,送去大晉的都城,做貴人們驅使的奴仆。他們哀求、詛咒、唾罵,什麼樣的都有,就沒有像馮家女郎這般從容得像走親戚的。
不到傍晚,就有消息從安渡傳來。
馮敬廷将裴大将軍耍了一道。
奉城獻美看似誠心乞降,其實早搬空了府庫。馮敬廷本人,也趁着北雍軍松懈的當口,燒了府庫糧倉,在城裡四下縱火,借機帶着親兵和家眷從密道倉皇南逃……
安渡城亂成一片。
馮敬廷給裴獗留下了一個爛攤子。
敖七得到消息,恨不得把馮蘊生吞活剝了。
“好歹毒的心腸!你們這樣愚弄大将軍,就不怕将軍一怒之下,拿安渡城三萬百姓的性命祭旗嗎?”
馮蘊看敖七眼神不善的扶刀,垂下眸子。
“我不知情。”
又微微一笑:“你也看見了,我隻是親爹的棄子。”
敖七怒目而視:“那你怎知大将軍回不來?”
馮蘊示意他拉開帳簾,望向天穹。
“暴雨将至。安渡護城河的吊橋不堪水患。一旦風怒雨注,洪水滔天,大将軍必會困于城中。”
敖七的臉色一變再變。
紅彤彤的霞光挂在天際,月華剛好冒出燕子山頭,哪來的暴雨?
馮蘊見他不信,語氣更是淡然了幾分。
“燕子崖有關隘據守,腹中地勢高,且平坦向陽,初初一看,是個安營紮寨的好地方,但……”
她目光一轉,“這場暴雨将史無前例。燕子崖四面環山,一旦塌方墜石,水患來襲,貴軍恐怕無法及時撤營,會釀成大患。”
她像個神棍。
姣好的、姿容絕豔的神棍。
敖七半信半疑,找來護軍長史覃大金。
覃大金傻傻看着馮蘊的臉,眼睛都直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