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間?
難不成将軍要她們侍寝?
衆姬惶惶不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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敖七被裴獗抓去陪練了一個時辰的劍。
他快練得癱下了,裴獗才冷着臉回房,讓他去請醫官。
濮陽九是太醫令的兒子,這次南征出任軍中醫官。
他是為數不多敢在裴獗面前暢所欲言的人,也算是裴獗的半個朋友。一看敖七求救的眼神,他就知道裴獗多半又犯病了。
安渡一戰沒有打起來,大将軍血液裡的暴戾無處發洩,想來是又難受了。
長年得不到滿足的身體,除了靠藥物控制,厮殺和打鬥是一個發洩精力的好法子。
但……
“何苦?”
濮陽九切完脈便是一歎。
“陽氣鼓蕩,血脈偾張,精力遠超于常人。大将軍生來天賦異禀,順勢而為便可,何故為難自己?”
“閉嘴吧!”裴獗身量極高,剛洗了個冷水澡,眉宇水漬漬的,五官神韻更顯淩厲,整個營帳充斥着冰冷的氣息。
克制多年,于他成了習慣,濮陽九卻替他難受。
都說裴大将軍殘忍嗜殺,可這樣極緻的壓抑,能不在戰場上多殺幾個敵人嗎?也隻有戰場上的厮殺和肆無忌憚,才能壓制那入骨入心的叫嚣了……
原以為他收下安渡二十美姬是想開了。
誰知,全給關押起來了?
濮陽九說得苦口婆心,“長久壓抑,一遇反噬便會承受更大的痛苦。妄之啊(裴獗字妄之),熱盛傷身,堵不如疏啊……”
裴獗仍是冷冷的,“開藥。”
那張清心寡欲的臉,看得濮陽九很是想揍人。
其實裴獗這病隻是某些方面超于常人,陽火過旺,陽鋒過壯,算不得什麼要命的大事,對身居高位的男子而言更是不算什麼,姬妾要多少有多少,又無須克制,更不該受此困擾……
換言之,這是别人求也求不來的福分……
濮陽九又勸他:“敵國女俘罷了,你收都收了,找幾個可心的納入帳中,誰敢說你大将軍的不是?”
見他不吭聲,濮陽九再接再厲。
“我看那馮家嬌娘就不錯,一眼便知軟媚得緊……”
裴獗轉過臉,冷眸森森。
兩人相識多年,濮陽九不像旁人那麼怕他。
“看不上馮氏女?那物色幾個别的姬妾也可,總有會侍候人的,别憋着自己,更别當這是什麼天大的毛病。二十來歲的年紀,合該龍精虎猛……”
“濮陽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