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馮氏阿蘊!”裴獗低頭看她,極力按捺着喘急,雙眼滲透着令人戰栗的威壓,俊容在這一刻格外陰森可怖,好像馮蘊再不住手,就要剁了她。
然而,馮蘊什麼都分辨不清,她在跟自己的夢境搏鬥。
“怎麼不叫人家腰腰了……腰兒……腰腰……多好聽……”
裴獗的脊背迅速被汗水打濕,從冰冷到烈焰,也不過須臾。作惡多端的手,妖娆肆意,緊緊相貼的嬌軀,鼓鼓誘人、嬌态橫生,他被掐得止不住顫抖,額際青筋爆出,喉結滾動。
“再胡鬧,我便……”
“如何?你要如何?”馮蘊問得如妖如狐。
“……”長久的沉默,隻有男人沉重的呼吸。
馮蘊不依不饒地笑,借着酒意将小性子釋放得很是徹底,“說啊!說!我想聽……”
前世經過人事,今生的她也不再是少女心。裴獗這一副誘死人的身材,讓她玩得十分興起,隐隐有些渴望,又有些害怕他的猙獰。罷了,反正在夢裡無人知道,想做什麼就做什麼,無須在意,為所欲為。
“難以出口?那我來替你說可好?你想得很,想狠狠的……”
“馮蘊,你可是瘋了?”裴獗咬緊牙槽,仍是不免哼出聲音,冷冷的警告變成無奈地低喘。
馮蘊不怕死地點點頭,雞啄米一般,将額際抵在他的肩膀。
“是……瘋了,早就瘋了。你生氣嗎?我知你不好惹,來啊,把我骨頭拆了,給你心愛的女子熬湯……”
指腹刮蹭,衣料厮摩,她藤蔓般交纏上來,像隻豁出命去的小獸,破罐破摔。裴獗呼吸凝滞,哪怕極力抑制,那一股駭人的力量仍然蓄勢待發地想要沖撞上去,惡狠狠将他抛向崩潰的邊緣。
“看清楚。我不是蕭呈,無須在我眼前發癫!”裴獗近乎粗暴地捏住她的胳膊,将人扯離,冷冷盯住那雙眼睛。
蕭呈?黑暗裡的聲音滿是怒氣。
這個名字一入耳,馮蘊迷迷瞪瞪地笑着,臉上浮出怪異的憤怒,突然發狂地将人推開,“什麼髒東西……也敢找上門來負我,給你臉了是嗎……”
裴獗:……
從極緻的柔軟到沖天的恨意,馮蘊變臉毫無征兆。
“蕭子偁,你給莪聽好……”
“從今往後,隻有我馮蘊負人,斷沒有人可以負我!”
她面容冷豔,情緒波動極大,罵完推開他就跌跌撞撞往外走。
裴獗攔腰将她扶住,不料她突然扭頭,張嘴就咬。
一聲悶哼,裴獗吃痛,将人拎起來摁在榻上,壓住她的脖子,氣息粗重得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剝。
馮蘊呼呼喘着氣,仍不知危險,掙紮幾下爬不起來,頭歪到一側,無聲的掉淚。
“不就想我死嗎……殺了吧……你們都想我死……殺了我……一了百了……”
脖子上的禁锢,讓那個重複了千百遍的噩夢再次沖入腦海,好似一張密密麻麻的蜘蛛網,黏住她,生生世世黏住她,擺脫不了。哪怕她已經重生、清醒,知曉一切,竟然還要困在網中,動彈不得,任人欺辱……
馮蘊很是傷心,“殺啊……怎麼不用力……”
酒液放大了她的情緒,重生來沒有掉過的眼淚,在他面前肆意橫流。
裴獗垂着眼看她,松開卡住她脖子的手,神色晦暗不明。
“腰傷何人所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