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言為定。”馮蘊長揖一禮,偷偷觀察他的表情。
淳于焰恨她恨得如此坦率,如果葛家兄弟在他手上,怎會半點反應都沒有?
馮蘊在院子裡張望一眼,笑道:“上次來花月澗已是夜深人靜,沒有心思觀賞園中景緻,很是遺憾……世子若是不嫌,可否容我四處走走?”
花月澗的名字極美,園子也美。
看着她眼裡流露出來的欣賞和渴望,淳于焰眯起眼看她片刻,慢條斯理地起身。
“那便帶你長長見識。”
—
兩個人各懷鬼胎,在花月澗裡悠轉了大半個時辰。
在淳于焰眼裡,馮氏女今日很是溫柔小意,對他的态度也與前兩次截然不同。
她說了許多話,談到南齊北晉的局勢,安渡的民生、商路,當然也有她吹噓過的農事,很有幾分紅顔知己的感覺……
她的見解讓淳于焰很吃驚。
可惜,那天的事情就像在他心下種了一顆惡魔的種子,肆意滋長,他再難以平常心看待這個玩弄過她的歹毒女子。
一對上她的眼,他腰眼就麻酥酥的,癢得厲害。嘴上漫不經心,眼睛卻止不住看她握着鞭把的手……
“世子?”馮蘊見他盯着自己手上的鞭子,笑問:
“不會舍不得這條鞭吧?”
她将軟鞭寶貝似的攥在手上,好像怕淳于焰搶回去。她的手很白很滑,指甲整潔,鞭柄在她手上緊緊的,隻露出圓頭一截,簡直像貓在抓撓人心……
淳于焰喉嚨幹癢,“給了你,便是你的。”
馮蘊眼看從他這裡探不到什麼消息,逐漸失去耐心。
“那就好。對了,不知世子的蓮姬,找到了嗎?”
淳于焰的眼睛,詭谲地眯起。
“與卿何幹?”
“哦……”當然不相幹。
馮蘊隻是想讓他想點傷心事,過得不快活而已。
她微微欠身,儀态周正地行個禮。
“那今日言盡于此。多謝世子招待,等戰事結束我們再議?”
不待淳于焰回答,她施施然退下。
“世子,告辭。”
淳于焰方才看鞭去了,心不在焉,如今見她扭頭就走,沒有半分留戀,好像臉被打了似的。
“慢走不送。”
他的情緒沒有外露,可握拳的手背上微微凸現的青筋,卻暴露出主人滔天的怒意。
“馮氏阿蘊,早晚撕了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