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事以至此,兄長無所畏懼,隻要腰腰……好好的就行。”溫行溯胸膛劇烈起伏,肉眼可見的隐忍。
馮蘊聽得眯起了眼睛。
大兄是存了必死之心嗎?
以他的驕傲,不會降。
他不降,裴獗便不會放。
“不要難過。”溫行溯溫和的笑着,拍了拍馮蘊的後背,不料馮蘊突然雙臂纏過他的脖子,将他抱緊。
她沒有說話,無聲流淚。
溫行溯一窒,胸腔裡充斥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挫敗感,他失态地将馮蘊擁入懷裡,比方才更肆意,深深相擁,越摟越緊,好像忘記了身上的傷,又好似要把她揉碎,揉在懷裡,揉入身體……
“腰腰,無論我生我死,你都要好好活下去。”
馮蘊心碎了。
這句話,溫行溯上輩子也說過。
在他領兵出征前。
馮蘊嫌不吉利,氣得捂住他的嘴,讓他把話收回去……
誰知那一去,他竟然真的沒有回來。
馮蘊咬緊下唇,吸着鼻子阻止即将奔湧而出的情緒,整個人靠在溫行溯懷裡,由他抱着,沉浸在前世和今生的情緒裡,渾然忘了周遭的人……
暗室無聲。
門口的人也屏緊了呼吸……
兄妹相擁不是很出格的事情,但這對兄妹不一樣。
他們太俊美太好看,高大的囚犯将軍和嬌弱的豔麗女郎,一個滿是破碎感的大男人和一個嬌小可人的小娘子,畫面怎麼看怎麼令人心潮澎湃,怎麼看怎麼覺得美好又遺憾,恨不得他們永遠這樣抱在一起才好。
當然,這樣想的人不包括敖七。
敖七看得眼睛都綠了,心口發酸,恨不得将鳌崽丢過去阻止他們。
但他沒有理由。
拳頭攥了又攥,鳌崽還趴在他的頸窩上,讓他動彈不得。
他沒有注意到,暗房外的陰影裡,裴獗看着抱在一起的患難兄妹,臉色明明滅滅……
看守先發現裴獗,抱拳行禮,“大将軍。”
其餘人從那對兄妹倆擁的畫面裡回神,齊齊低頭,“大将軍。”
馮蘊沒有即刻從溫行溯懷裡起身,而是靠着他扭過頭去,吸了吸鼻子,一副見到親人後脆弱無助的樣子。
“将軍來了?”
裴獗淡淡開口,“溫将軍,可想明白了?”
溫行溯擡頭。
他坐着,看裴獗的身軀更顯高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