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常年在軍中打滾的将軍,能斯文到哪裡去?
要平常都這樣吃飯,敵軍打上門了,可能還沒有吃完……
但眼前的裴獗就是斯文有禮的……
就像做給她看的一樣。
那小小的白瓷碗落在寬大的虎掌裡,本該一口就飲盡,愣是一勺一勺慢慢地用,他不難受嗎?
馮蘊看得眼睛痛,“将軍沒有胃口嗎?”
裴獗看他一眼。
馮蘊抿嘴,“天不早了,可以用得快些。”
她是看不得他慢吞吞的用飯,就感覺在看老虎獅子拿筷子用餐一樣,抓心撓肝,可話一出口,就悔了。
他不會誤以為,是想他快點來睡覺吧?
不對!兩人各睡各的,睡覺又如何?
馮蘊心裡像在打擂,食案前的裴将軍仍是面無表情,将一碗雪藕,吃出一種讓馮蘊牙痛的速度,愣是半點聲音都不發。
室裡寂靜得……馮蘊能聽見自己的心跳。
等待,十分漫長……
好不容易等他吃完,馮蘊打個哈欠,随口客氣一下。
“将軍飽了嗎?可還要用一些。”
裴獗看着她,“好。”
馮蘊愕然,表情一言難盡。
人家跟你客氣一下,你怎麼可以當真?
“罷了。”裴獗放下碗筷,“收了吧。”
馮蘊如釋重負一般,叫小滿和大滿進來。
她倆收拾桌案的時候,裴獗出去了。
好一會兒,才濕着頭發回來,看樣子是洗漱過了,一張本就俊朗的臉,更顯精神,肌膚有了水色,眉眼便透出一種凜厲而灼人的光來,攝人魂魄……
大滿有些移不開眼。
退下去關門時,沒忍住貪婪地多看了一眼。
下一瞬,就被小滿拽出去。
馮蘊都看在眼裡,“大滿。”
姐妹兩個停下,看着女郎。
馮蘊道:“大滿留下,為将軍更衣。”
她是很熱心的,願意為将軍張羅,
“出去。”裴獗聲音輕倦,沒有喜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