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蘊撫住額頭,笑彎了眼睛,“去忙吧。”
“喏。”
小滿喜滋滋拿着荷花進去,布置馮蘊的房間了。
将軍這些日子每夜都來,她和大滿因此格外小心,很怕哪裡沒有收拾好,引來将軍和女郎不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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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些時候,呂大山回來了,找馮蘊禀報孫家小郎的情況。
那孩子才十二歲,骨頭接回去的時候,很吃了點苦頭,另外便是左臉上搓掉一塊皮,姚大夫說幸而年紀小,盡量替他醫治,不留下疤痕……
呂大山拎回來的,還有一隻瘦巴巴的野兔。
“這是孫大哥在界丘山獵到的,讓我拎回來給女郎炖着吃……”
孫家以前便是花溪人,靠着界丘山打獵為生,前不久剛分到田地,可舍不得再去背井離鄉。
得罪了中京來的兵匪,他們又急又怕,心下想的根本不是如何報複,而是怕被姓韋的報複。
這隻野兔,孫家舍不得吃,巴巴給馮蘊拎來了。
“收下吧。”
馮蘊讓小滿把野兔拎到竈上,又讓呂大山帶些米糧和白面去孫家,說是禮尚往來。
然後再拿雞蛋和診金去給姚大夫。
呂大山回來說,汪嫂子收了十個雞蛋,說用來孵小雞試試,但一百個大錢,分文未收的還回來了。
“姚大夫說,鄰裡本該相幫,不必那樣客氣……”
馮蘊看出來那家不是小氣的人,示意小滿将大錢放回去。
“吩咐竈上,夜食多備一份。”
小滿愣了下,就明白了,這是給将軍備下的。
看來女郎終于開了竅。
小滿很開心,掉頭就去和韓阿婆說。
韓阿婆笑得臉上皺褶都深了,趕緊去竈上盯着廚娘。
馮蘊其實不知道裴獗今晚會不會來,畢竟她昨夜說了不是很客氣的話,算是委婉的拒絕了尴尬的共宿。
但今天出了韋铮的事,他來了倒也好,有些話,提前說明白為上。
入夜,大滿和小滿早早備好水,供馮蘊洗浴。
馮蘊痛快地泡了個澡,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,也拿了本書看。
夜涼如水,一片蛙聲隔着窗戶傳來,惹得她心神不甯。
直到外間傳出小滿喚“将軍”的聲音,她才坐直身子,有了塵埃落定的感覺……
馮蘊聽着男人的腳步,入了内室。
簾子挂在金鈎上,裴獗進門,擡頭就能看到馮蘊端坐的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