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滿眼尾微擡,“怕惹惱将軍。”
“唔。”馮蘊半倚在榻上。
鬓發濕透,薄衫不整,額頭、頸子上全是細密的汗,一副虛軟無力的樣子,好似被郎君狠狠憐惜過一番,看得大滿臉紅心跳。
她卻平靜:“等仗打完了,若有機會放你回南齊,你願意回去嗎?”
大滿忐忑地看着馮蘊。
“是不是仆女做錯了什麼?”
馮蘊搖頭,“你和小滿跟着我,生生與家人分離,我原想着将軍要是收了你們,那便也好。但現在……”
她瞄大滿一眼。
“這男人我碰過了,你們便不要再往他身前湊。”
大滿微微呆住。
初入敵營時,馮蘊不是這麼說的。
她甚至動過讓大滿去侍候裴獗的念頭。
僅僅親熱一次便改了主意嗎?
大滿聽懂了馮蘊的警告,垂下頭去。
“仆女不敢的。”
馮蘊嗯一聲,“你容貌不俗,身段又好,什麼樣的郎君都配得上的。回不回南齊,由你們來選。若要留下,我便為你和小滿挑個好的姻緣,不虧你們。”
大滿心裡澀澀的。
腦子裡有個鏡花水月般的夢破滅了。
那偉岸英挺的男人,她得不到了。
“仆女多謝女郎,但家父早有交代,讓仆女姐妹兩個盡心侍候,一生皆由女郎差譴,那時便已斷了回家的路。”
馮蘊随意瞄她一眼,漫不經心地伸出手去,由着大滿扶去淨房,沒有再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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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溪村的夜晚,一片漆黑。
一群人小心翼翼地穿過荒田野地,行走速度極快,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。
長門莊附近的田埂小道,雜草都除得極是幹淨,幾乎藏不了人,韋铮在離莊子百餘步的溪邊停下。
他一擡手,随從全都跟着他蹲下來,隔着一道高高的田埂觀察長門莊。
黑暗籠罩下的長門,寂靜一片。
随從問:“将軍,怎麼搞?你下令吧。”
韋铮面無表情地觀察,好片刻,搖了搖頭,“有暗哨。我們還沒有靠近莊子,就被他們的人發現了。”
另一個随從說:“白日裡屬下來看過,裴獗留了二十多個精兵,想來是從他的侍衛營裡挑出來的,不好搞。”
韋铮雙眼怨毒,牙齒咬得咯咯作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