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(第8頁)

  又是一聲歎息。

  “我心知将軍是貴人,沒有吃過田間苦頭,恐會對我生出怨恨,這才有心設宴,怎料會發生那樣的誤會?我要知道那夜在邵姬屋裡的人是韋将軍,怎麼也不會帶人前來的……”

  “将軍也知,亂世下,女子身如浮萍,隻求有個依仗,得一個安穩日子,馮氏女哪敢與韋将軍這樣的大人物主動結仇?”

  說罷,一聲苦笑。

  “實在不知,将軍為何要如此恨我,非要将我置之于死地不可?”

  韋铮狐疑地眯起眼睛。

  馮蘊沒有出現前,他有八成把握,這件事情與她有關。

  可馮蘊這一說,他還真猶豫了……

  一個齊女,且不說有沒有那樣的膽量得罪他,就說那個“黑痣長須”,便不是她能夠知道的秘密……

  韋铮不想當冤大頭,被人害了還蒙在鼓裡。

  “那依你所言,花溪村傳出去的謠言,是何人所為?”

  馮蘊抿了抿嘴唇。

  “原來将軍懷疑是我……”

 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。

  “太後殿下的隐私,如果不是胡編亂造,那一定是接觸得到太後的人才會知曉……韋将軍與其懷疑我,不如想一想,可有得罪過太後身邊的什麼人?”

  馮蘊想,以韋铮的性格,在宮中必然也是飛揚跋扈,不招人喜歡。而李桑若臨朝稱制,大權在握,身邊必然會有各路走狗,各有各的利益……

 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矛盾,誰都想做太後最寵幸的人,舔狗與舔狗之間,其實是很難和平相處的……

  果然,她略略提點一下,韋铮就“恍然大悟”。

  “難道是方福才?這個無根老狗!”

  太後身邊來過安渡郡的人,隻有方福才方公公。

  就韋铮所知,方福才一直為太後做事,在安渡郡安插了不少他自己的候人,監視裴獗,監視北雍軍。

  而韋铮和方福才一直不和。

  方福才仗着在太後身邊侍候的便利,幾乎掌握着宮中候人的來往情報,自從知道太後有意另組一個“大内缇騎司”,且太後有意擡舉他任缇騎司司主,方福才怕他分權,就處處針對,給他穿小鞋。

  還有,方老狗找來宋壽安那個小白臉,分明就是跟他過不去。

  這些日子,宋壽安天天在嘉福宮行走,都快膩在太後身邊了……

  恰在這時,太後卻派他出京。

  韋铮甚至記起來,離京前去嘉福殿,那方福才還對他笑過……

  笑得那叫一個惡心人,說什麼“祝韋将軍馬到功成”,原來那個時候算盤珠子就蹦到他臉上了。

  好一個方福才!

  好一招毒計!

  簡直是讓他百口莫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