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洽閉嘴。
将軍一世英名,怎就招上了這樣的女郎?
隻怕從此家宅不甯,夫綱難振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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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了秋,天黑得有些早。
酉時剛到,花月澗裡便掌上了燈火。
侍衛桑焦匆匆打簾入内。
“将軍府的馮十二娘,又來了。”
一個“又”字,說盡了桑焦的無奈。
每次馮十二娘來就不是好事,主子不高興,少不得他們就要跟着倒黴,看到馮蘊,這一群人就像看到了災星似的。
淳于焰美眸暗了一下,語氣倒是平靜。
“她住在花溪村。不是将軍府。”
桑焦一時沒弄明白,淳于焰就冷森森地笑了,低頭把玩着他剛用兩斛粟米換到的雲紋白玉瓶,懶洋洋地道:
“來了便來了,将軍府是可以唬住本世子嗎?”
唬不住,完全唬不住。桑焦嘴角抽搐着想。
但世子肌膚白皙,上次被裴獗打出來的瘀青還沒有散去,這陣子煮來敷臉的雞蛋他都快要吃膩了,可千萬不要再來一次……
桑焦出去,将馮蘊迎入花廳。
馮蘊是帶着翦水秋瞳來的,那鞭子在她手上更是烏黑發亮,被盤得很美,淳于焰眼皮跳一下,冷笑一聲。
“又來做什麼?”
聽得出來他語氣裡的不耐。
馮蘊若無其事,“來跟世子談生意。”
淳于焰不以為然,唇角扯出一抹嫣紅的弧線,“卿卿是怪我花月澗搶了你玉堂春的生意?”
“不敢。”
馮蘊行了個禮,不待他再說什麼,徑直在他對面坐下,平靜地看着面前的男子。
“我玉堂春做點小買賣,那是小打小鬧,以淳于世子的身份,應當做的是大買賣……”
淳于焰擰眉,“何謂大買賣?”
馮蘊淡淡開口,“安渡郡這點小生意,世子不該看在眼裡。”
淳于焰嗤的笑一聲。
“卿卿以為憑你三言兩語,便可說服我放棄?”
見馮蘊不答,淳于焰又道:“依我判斷,這場仗打不到三月便會休戰……”
戰時低價買入,局勢平穩後再高價賣出,三個月這個判斷當然沒什麼錯的,因為前世便是淳于焰促成了和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