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個圈裡便是信州嗎?”
她眉飛色舞地指着更遠的城池,
“大将軍兩個時辰拿下信州,那再過幾天,這裡,這裡,還有這裡,是不是全都歸大将軍所有了……?”
馮蘊看了她一眼。
她從小滿的嘴裡,又聽出一個狂熱崇拜者的傻論。
馮蘊道:“打仗不是那麼輕松的事情。北雍軍兩個時辰拿下信州,是因為搶占先機,打了齊軍一個措手不及。但蕭呈新帝上位,眼下正在勢頭上,若左右兩冀夾擊,北雍軍守信州城會非常難受,更别說孤軍深入齊境了……”
敖七:“未必不能赢。”
少年氣盛,更何況是在一路凱歌的前提下。
馮蘊懂得他的驕傲,笑一下。
“不是不能赢,隻是晉軍會付出巨大的代價。更何況,就要入冬了,這個時候退守淮水才是最好的選擇……”
剛打下來就退守?
敖七叫起來,“那不是便宜了齊人?”
又想到馮蘊也是齊人。
馬上改口,“我是說那些齊狗。”
馮蘊笑了笑,“這事要看大将軍怎麼想了。”
兵家大事,她紙上談兵罷了,裴獗或許會有更好的謀利,輪不到她來指手畫腳。
說完,她随手把那張黃紙一揉,丢在一側。
“敖侍衛,我想給将軍去信,方便嗎?”
很不方便!
敖七心裡犯堵,但嘴上還是應了。
于是他的表情落入馮蘊的眼裡,就是那個很不願意自己“勾引”他舅舅的大外甥。
“放心,我隻說正事。”
敖七的眼睛亮了亮,溫柔許多。
“女郎隻管寫,我保管送到。”
馮蘊點點頭,“多謝。”
敖七看着她挽袖寫字,那平常的黃紙在她的筆下,就那樣生動起來,一個個方塊字,就像會起舞。
女郎做什麼都好看。
敖七面上看不出情緒,聲音卻滿是少年氣。
“女郎,此去信州,我便不回來了。”
馮蘊手一頓,擡頭看着他。
“怎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