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是旁人。我是腰腰的夫主。”
溫行溯沉吟一下,“她是被迫的。”
裴獗定住腳步,從懷裡掏出馮蘊的信,慢條斯理展開在溫行溯的面前。
不避諱那些馮蘊給他的獻計獻策,更不避諱讓溫行溯看到馮蘊那點“小意溫柔”的情意。
“待君凱旋,與君盡歡。”
馮蘊絹秀的字體上看不出半點不情願。
裴獗問:“溫将軍以為,我為何待你如此禮遇?”
為腰腰……
溫行溯帶着病氣的面孔上退了些血色。
他知道馮蘊對馮敬廷所做的事情難以釋懷,馮蘊也曾親口告訴過他,不會再回齊國,大有死心塌地留在裴獗身邊的意思。
可他沒有想到,馮蘊的憎恨如此之深……
更不知,她對裴獗不是無奈委身,而是甘之如饴。
裴獗朝溫行溯拱一拱手,道:“裴某做事,從不勉強于人。我看中溫将軍才幹,願與結交。但若溫将軍開口,裴某也可以敞開大門,任君去留。”
溫行溯眸中微現驚訝,“大将軍肯放我離開?”
裴獗道:“正是。”
溫行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,“大将軍當真?”
“從無虛言。”裴獗道:“溫将軍也可重新為齊軍披甲上陣,全憑自願。”
告訴他自己的打法,再敞開大門随他去留。
不論是胸懷,還是做人這股子傲氣,裴獗獨一無二。
“然則——”裴獗盯住溫行溯的臉,“兩軍交戰,刀槍無眼,戰場上相逢,我不會再認你是腰腰的大兄,是生是死,你我各憑本事。”
這話不輕不重更不是威脅,但溫行溯明白。
隻要他離開信州,從裴獗敞開的大門走出去,從此不僅是裴獗的敵人,還是腰腰的敵人。
那個為裴獗出謀劃策的女子,已經徹底把齊國當成了敵國……
溫行溯長歎一聲。
“我回不去了。”
他至今沒有背叛齊國,但已經是齊人眼裡的叛徒。
信州失陷的責任,是要他來背的。
裴獗沒有多話,告辭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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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溪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