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蘊心裡罵,嘴上滿是溫和的笑。
“多謝世子好意,隻眼下盼着我收留的人,都排到花溪村口了,我怕是忙不過來求您……”
淳于焰輕嗤,沒有說話。
西堂外傳來禀報聲,“世子,姚大夫來了。”
淳于焰瞥一眼微笑不語的馮蘊,“請進來。”
姚大夫聽說有貴人上門求診,和長門莊的裡正娘子還是舊識,背着藥箱就過來了,還帶着他的大兒子,很是鄭重。
淳于焰坐着不動。
姚大夫在他身側跪坐下來。
“公子,還請擡手。”
淳于焰慢條斯理挽袖,露出一截肌理分明的雪白腕子,慢條斯理地放在脈枕上。
姚大夫将手指搭上去,沉吟片刻,又看他一眼。
“勞煩換右手。”
淳于焰依言将右手放上去。
姚大夫再次仔細地診脈,片刻吐出一口氣,面露微笑。
“公子大好,隻是有些肝郁化火,陰虛痰熱,想是寝食不安所緻。無須開方問診,多休養幾日便是……”
他沒有注意到病人在聽他說話的時候,有什麼表情變化。
因為那張面具幾乎擋住了淳于焰全部的情緒,隻是眼睛陰陰的,有點吓人。
而他身側的向忠則是不停使眼色,然後重重咳嗽起來。
“姚大夫,我家公子中了鶴羽驚鴻之毒,幾乎命懸一線,好不容易才救回來的,這沒歇兩日,怎麼可能就大好了?”
姚大夫納悶地看着他。
哪有病人不盼着身子大好的?
見他不吭聲,向忠又笑道:“得聞姚大夫醫術超群,那就按你說的給我家公子開方子吧,調理調理也是好的。”
姚大夫想說什麼,剛張開嘴巴便接觸到向忠冷厲的眼神,于是把話咽回去。
“是是是。調理一下也是好的。”
反正他開的方子也吃不死人。
姚大夫默默去開方了。
馮蘊陪坐一側,見狀就問:“石墨的事情,不知世子考慮得如何了……”
“咳咳!咳咳咳……”
淳于焰又低低地咳嗽起來。
這一咳,就好像停不下來似的。
馮蘊隻好打斷剛才的話,讓人端茶送水,當祖宗似的侍候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