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支花蔓狀的掐絲金步搖,上面鑲嵌着寶石,造工精緻而獨特。
金銀在當下極是貴重,民間幾乎看不到影子,這一看便知是皇室貴族才會佩戴的飾品,而且平原縣君實在大方,随手就将打發給了别人。
濮陽漪在晉國的受寵可見一斑。
小滿看得滿眼發光,“平原縣君喜歡女郎,我也喜歡她。那位崔四娘子,就很不讨喜了,來别人家做客,倒像是别人欠了她錢似的,拉着個臉,還罵鳌崽長得醜,哼,敖侍衛最喜歡鳌崽了,要讓他知道鳌崽被他的未婚妻罵了,定然要發火的……”
馮蘊不聽她聒噪,将花蔓步搖遞上去。
“收起來吧。”
小滿哦一聲,小心翼翼地捧着,放入馮蘊的首飾匣裡。
女郎以前沒有什麼好的首飾,陳夫人總說等她出嫁再置辦,其實大家都知道是陳夫人舍不得給馮蘊花錢。不然,馮瑩還沒有許人家呢,身上穿的、戴的,日常裡用的,哪一樣都比馮蘊好上許多……
所以,馮蘊的首飾匣裡,其實沒有幾件拿得出手的佩飾,她平常也不怎麼用,在花溪村裡穿戴太過未必顯得招搖。
“平原縣君真是好人。”
小滿又誇贊了一句。
馮蘊看着她,忍不住搖頭。
“等你出嫁,我也給你置辦一身行頭。”
小滿的臉登時臊了起來。
不由又想到那個同将軍去了信州的左侍衛。
跟将軍在一起,想必不會受傷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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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都走了,夜裡的長門莊裡十分安靜。
馮蘊知道她的部曲和裴獗留下的侍衛會将莊子守護得很好,即便晉齊戰場近在咫尺,她也可以安穩入睡……
但她睡不着,腦子裡想了許久……
突地,她坐起來,好像想到什麼似的,手執燈火到書房,将那個駱月送的禮物拿出來。
玉勢打磨得十分光滑,但把頭那裡有一個暗塞,許是為方便清洗設計的,馮蘊将它從中擰開,入鼻的先是一陣香……
裡面居然塞了香粉。
她嫌棄地取出來,對着燈火再照。
裡面平塞着一張紙,不注意發現不了。
但紙上沒有字,空白一片。
馮蘊琢磨了片刻,想到玉堂春以前的一種表演絕技,用一種果類汁水寫出的隐形字……
于是她将白紙放在火上烤,立即有炭色的字體顯現出來。
“韋铮新任大内缇騎司副司主,很不高興。昨夜醉酒回來說,司主姓宋,是太後的面首……韋铮吃味了,大罵姓宋的是個草包,還說宋草包派了另外幾個草包去安渡。”
“妹妹保重,依姐姐看,許是沖你而來。”
“韋铮說,他要坐等姓宋的栽個大跟頭,姐姐如此賢惠,自然要幫夫君一把。他要做了司主,也便宜我們姐妹行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