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軍自是體恤太後殿下,彈劾那姓宋的,也是為了太後的江山着想,可太後眼睛被人蒙蔽了呀,她看不見……”
韋铮剛歎出一口氣,就聽耳邊的女人吹風般溫和的道出一句。
“太後看不清,那夫主何不想辦法讓她看清?”
韋铮猛地側頭看着她。
駱月道:“隻要揭開姓宋的庸碌無才以色事人的真相,那他還坐得穩司主之位嗎?沒有了他,太後眼裡不就隻剩夫主了嗎?夫主權掌大内缇騎司,百官盡懼,那是何等威風……”
又目光柔柔地道:“那時妾跟着夫主,也極有臉面呢。”
韋铮捉住她的小手,将人摟過來。
“駱姬心系于我,我自不必虧待你,隻是……”
他歎息,“太後看那姓宋的跟眼珠子似的,哪有那麼容易讓她厭棄。”
駱月笑了笑,“要我說,這彈劾人的事,就不該将軍出面。”
見韋铮目光凜冽的看過來,駱月也不懼,而是笑盈盈的道:“禦史台是做甚用的?夫主何必讨這個嫌?把證據偷偷交給敖台主,剩下的事,夫主便隻管吃酒看戲就好。”
韋铮眼睛一亮。
随即又黯淡下來。
“若我這般,太後那邊……定會怨我。”
駱月手指一僵,直勾勾看着他,看着看着眼睛便滴下淚來,模樣凄苦,又咬着下唇輕笑。
“夫主對太後殿下之心,如妾對夫主一般。”
“駱姬……”
駱月捂着心口,軟軟地靠着他。
“若有一日,夫主也為妾思量一二,妾便死而無怨了。”
韋铮看着她這般,說不出是什麼滋味,那些情緒突然便充盈在胸膛裡了。他是喜歡李桑若,可他也越來越不舍駱月難受,看到這串珠似的眼淚,就像心被人揪痛了一般。
“駱姬勿惱,我自會好好疼你。”韋铮抱緊她,“明日,不,今夜我便找敖台主。”
駱月将頭垂在他胸口,喜不自勝地嗯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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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京朝堂裡的風起雲湧,沒有吹落到花溪村來。
村裡的農人在抓緊時間秋播,農具坊也在加緊幹活。
從石觀縣買回來的木頭,從塗家堡運回來的鐵器,一車車地拉入坊裡。
先期要做的便是模具,隻要把組件的模具倒出來,接下去便可以流水生産,會容易許多,而馮蘊答應過的冶鐵提煉,眼下在花溪村做不了,因為缺少冶鐵的工具,隻有在塗家塢堡裡制作。
因此,馮蘊抽時間去了一趟塗家塢堡。
天不亮出門,再回花溪,太陽已然下山。
她剛從驢車下來,就看到呂大山匆匆往外跑。
“女郎,女郎不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