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然為什麼不鬧别人家,隻鬧他們張家?
想到自己沒有被男人好好寵過,居然被一隻小猞猁寵愛了,馮蘊心裡怪甜的,于是嘴角禁不住上揚,微笑說道:
“不用理會他們,莊子裡做好防守便是。”
馮蘊回屋,找一圈沒有看到鳌崽,心裡隐隐有些擔憂。
葉闖冷眼旁觀半晌,走上前問:
“女郎,可要我出面教訓一下張家兄弟?”
馮蘊看着他,搖頭拒絕了。
“殺雞焉用牛刀。有你們坐鎮長門莊,想來他們是不會亂來的……”
葉闖唔一聲,點點頭,不強求。
不止敖七,葉闖也早就發現了,馮十二娘有什麼事情要做,都會叫她手下的部曲和仆役,隻要不與将軍府有關,很少主動找他們。
這種疏離,他不是很能理解。
可馮蘊卻很明白……
靠山山會倒,靠人人會跑。不是可以依靠一輩子的人,就盡量不要心存希望,打鐵還需自身硬啊。
鳌崽是半夜才回來的。
為了鳌崽,馮蘊的窗戶常不關嚴。
馮蘊沒有睡熟,窗簾一響,她就坐了起來。
“崽崽。”馮蘊看着潛行而入的小家夥,招了招手。
屋子裡沒有點燈,她隻能看到一個依稀的影子,但她知道,鳌崽可以看見她。
鳌崽果然過來了,挨着她蹭一蹭,鼻翼裡吐出呼呼的熱氣,落在她手背上,暖烘烘的。
馮蘊将它抱了個滿懷,又去掌燈,然後将它上上下下打量一遍,甚至把肚皮也翻過來檢查了一下。
鳌崽沒有受傷,她才松了一口氣。
“你吓壞姐姐了。”
本是一句關心的話,馮蘊把自己說酸了。
“崽,姐姐隻有你了。你千萬不要出事。那些壞人,姐姐自會收拾,我已經想到辦法了,不用你去逞強,明白嗎?”
鳌崽貼着她,很是乖順地蹭。
馮蘊聞到它身上有血腥味,猜到在外面飽餐了一頓才回來的,又笑着拿來帕子,将它擦得幹幹淨淨,這才抱上榻去,用被子裹入懷裡。
“崽,姐姐不知道你是不是能聽懂……但有一天,你如果要走,要離開姐姐了,記得要保護好自己……”
鳌崽是猞猁,不是家貓,它肯定更喜歡山裡的世界,跟着它的父母,一起自由自在的生活,而不是看着他們這些愚蠢的人類,可笑的自相殘殺。
她害怕鳌崽有一天會離開它,回到它的世界,又希望它能開開心心,做一隻有家人有父母疼愛的自在猞猁……
就像擔心孩子未來的老母親,她為鳌崽的将來焦慮了半宿,才堪堪入睡。
天剛明,就收到任汝德從安渡城捎來的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