鮮血從鐵馬的胸前汩汩湧出,如同流水一般。
鐵馬不敢置信地低頭,看一眼那傷口,又擡頭看着金阿……兄……”
噗的一聲,嘴裡溢出一口稠密猩紅的血,順着颌角往下淌。
金戈吓住了,蒼白着臉看着鐵馬,松開握住鐵器的手,将他扶住。
“鐵馬,鐵馬……”
他想去捂弟弟的胸膛。
但來不及了……
一股股鮮血從他的指縫裡流出,很快便染紅了他的手。
鐵馬張了張嘴巴,似乎想說什麼,終是沒有出口,順着牆壁慢慢軟倒下去。
“鐵馬……”金戈紅着眼,顫抖着身體,蹲下來抱住他,淚如雨下。
“為什麼……為什麼……”
他反反複複隻問這一句。
卻沒有人來回答。
隻有死在面前的鐵馬,那雙瞪圓的眼睛,一直看着他。
不知過了多久,窗外突然傳來一道笑聲。
“裡正娘子大半夜不在莊子裡歇着,卻跑到農具坊裡來跟男子幽會,真是好大的瘾啊……”
一聽那流裡流氣的聲音,就知是張二餅。
馮蘊沒有吱聲,朝邢丙點了點頭。
“張二餅。”邢丙道:“閉上你的狗嘴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張二餅大笑着,帶幾個兄弟走了進來,“今日我們是來替裴大将軍捉奸的……”
聲音未落,他就變了臉色。
牆角的屍體和鮮血,讓他有短暫的猶疑,很快便大喜過望。
“好哇,裡正娘子不僅偷人,還在背地裡幹殺人的勾當,我看你這回怎麼說……”
馮蘊知道他的想法。
可她謀劃這麼久,就等着他來,早就預判了他的預判。
“我們正愁找不到殺人兇手,你們幾個來的正好。”
張二餅忽覺不妙,“你說什麼?”
馮蘊不再看他,而是問金聽說你武藝高強,一個能打幾個?”
金戈擡起那雙赤紅的眼,看着馮蘊,好像不太明白她的意思。
馮蘊走近,在他的耳側小聲道:“雲娘的死鬼丈夫沒有那個能力,除了鐵馬,你是他唯一的男人。你說,衡陽是誰的孩子?”
即便不是他金戈的,那也是鐵馬的,總歸是他們兄弟的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