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夜,馮蘊帶着阿左和阿右吃罷晚食,就讓小滿領他們去隔壁歇下。
她一個人坐在房裡,點着燈,守候着。
三更時分,窗外傳來輕輕的叩響。
馮蘊微微一笑,拉開一看。
一個人影站在夜色裡,高大而冷漠,雙眼裡有無奈和沮喪。
“多謝女郎相助。”
是馮蘊替他守住了秘密。
也是馮蘊替他在任汝德面前圓了謊。
可是,從此他便有一個天大的把柄被馮蘊緊緊攥在了手上。
“不用謝,”馮蘊微微揚起下巴,“我是需要酬勞的。”
金戈苦笑:“你想知道什麼?”
馮蘊道:“蕭呈。”
金戈一怔。
他以為馮十二娘仍然惦記公子,會問他在台城娶妻或是别的事情,不料馮蘊面帶微笑地道:
“我想知道蕭呈如何布局信州之戰?”
金戈眉頭皺了起來。
“我來安渡有些日子了,沒有在公子身邊……”
馮蘊嗤笑一聲。
“可任汝德在安渡。”
那是蕭呈極為信任的謀士,她不信金戈會一無所知。
果然,那頭沉默片刻,低下頭來。
“若我說,此戰裴大将軍必敗,女郎可會相信?”
馮蘊心下微窒,臉上卻沒有太大的反應,隻是激将一般,嘲弄地瞄向金莫說空口喊出來的五十萬大軍肯定縮水,就說齊軍的戰鬥力,憑什麼打得過北雍軍?”
金戈的臉色沉了下來。
他是蕭呈身邊的人,心是有歸屬的。
聽到馮蘊這樣損蕭呈,損齊軍,自是不服氣。
“兩軍戰前,不僅論勇,還要論智、論謀。而三公子的謀略,不輸任何人……”
“哦。”馮蘊表情很是輕佻,就像聽了個笑話,低頭把弄着自己的手指。
“蕭呈啊,除了有一點小聰明,玩弄女子的情感,又會點什麼謀略呢?”
金戈冷着臉說:“北雍軍裡三位領兵将軍,裴獗的左膀右臂,全是公子安排的釘子。你說……裴獗拿什麼跟公子鬥?”
馮蘊心裡哐當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