淳于焰吓得驚跳。
而馮蘊搶先一步躍下石台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“這是對世子孟浪的懲罰。”
淳于焰飛快地拉下褲頭,發現焰火已然熄滅,這才咬牙切齒地盯住那個翩然離去的背影。
“我弄死你信不信?”
馮蘊回眸一笑。
“不是世子求我欺負你的嗎?這麼快就忘了?”
淳于焰被堵得啞口無言。
女郎越去越遠,沒有再回頭。他本該生氣的,心窩卻怪異的柔軟,一塌糊塗,黏黏糊糊,甚至生出一絲奇怪的喜悅……
她會這般對他,正因他在她心中與衆不同。
馮十二可不會随便薅住哪個男子就這樣欺負的……
淳于焰心尖好似被人拽住了一般,她往哪邊牽引,他便隻能往哪邊倒。
這種感覺很不踏實,不能主宰自己的感受也不是那麼舒服,可他深陷漩渦,無力掙紮……
馮蘊消失在山腰。
淳于焰漸漸看不到她的身影了。
半山一片寂靜,隻有幽涼的風。
“天生是個會勾人的……”
他說着,又低頭看着沒有放完的焰火,苦笑一聲,“我是不是忘記說了?今日,是我的生辰。”
向忠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出來,拱了拱手。
“世子,夜深了……”
淳于焰低頭整理衣裳,“滾!”
向忠苦着臉,等世子戴好面具,這才走過來,瞥一眼那冰冷的面具,小聲建議:
“那要不我們……派人把馮姬,殺了?剝皮,做鼓,割肉?熬油……”
淳于焰猛地扭頭,“聽不到我的話?”
向忠應一聲,“喏。”
他苦着臉思忖一下,回頭道:
“山路極陡,石徑又坑窪不平,世子……仆,仆不太好滾呢。”
淳于焰抽出碎玉劍,指着向忠那張老實巴交的臉,突然又笑了,還劍入鞘。
“狗東西,算你會哄人。”
向忠嘿嘿地笑了起來,又是拱手又是作揖,見世子恢複了平靜,這才上去給世子披上氅子,像對待自家孩子一般,溫聲軟語。
“馮姬又欺負世子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