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從金戈嘴裡聽來的,包括前世的經驗,隻知眼下北雍軍大營裡的三位将軍,和蕭呈勾結,有可能會背刺裴獗,沒有想到李宗訓的動作會這麼快。
前世李宗訓對裴獗是千般萬般地示好,甚至不顧女兒名聲,那般籠絡……
這些變化,難道是因為她的改變帶來的?
馮蘊遲疑着問:“你們可有想出對策?”
賀洽捋須而歎,道:“我和老窦必将死守安渡和萬甯,以使将軍背後堅實,不會腹背受敵……”
馮蘊點頭,“如此正好。”
又問賀洽一句:“将軍可有消息傳來?”
賀洽搖搖頭:“正因沒有,我心下才會慌亂。”
說到這裡,他突然撩起眼簾,安撫馮蘊道:“女郎不必害怕,将軍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?豈會在并州翻船,你且安心吧……”
頓了頓,他又猶豫地道:“即使當真有個萬一。将軍也早為女郎想好了退路,賀某會為女郎大開方便之門,容女郎自去。”
馮蘊一怔,“這是将軍說的?”
賀洽有些猶豫,“将軍交代,不到萬不得已,不可對女郎說這些喪氣話。”
馮蘊微微怔愕。
那天裴獗其實回安渡城了。
還帶着她在馬背上荒唐了那麼久,也親自把她送回的将軍府。
可是,他從來沒有提過一句。
難道那時,裴獗便預料到這場戰争的兇險?
馮蘊問:“今日過來,是想找詢問賀君,可否給我一張路引或是腰牌,容我自去信州……”
賀洽額頭青筋突突一下。
“女郎要做什麼?”
馮蘊道:“此戰關乎生死。久不得将軍回音,我不放心。”
賀洽看她嚴肅的模樣,感動不已。
至情至性的女郎啊,怪不得将軍為她着想。
這種時候,不懼兇險趕去前線的女子,不可多得了。
馮蘊看他激動的樣子,知道他是誤會了什麼,但也不想解釋。
她确實關心戰局,确實很怕裴獗吃敗仗,很怕蕭呈和馮瑩太過得意……
一旦想到會有這種可能,她就覺得自己白白重生了,以至坐立不安,每一刻都好像在烈火中煎熬。
“唉!”賀洽長長一歎,“女郎可想好了?”
馮蘊起身,朝他行禮。
“有勞賀賀洽眯起眼睛,歎氣道:“三日後,有送糧的辎重隊伍前往信州,女郎想去,賀某可安排随行,這樣也可保障沿途安全。”
馮蘊大喜,再次深深一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