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榕慢吞吞的說着,看馮蘊面無表情地攏了攏身上的披氅,一雙錦靴從裙裾下露出個尖,一搖一擺的很是惬意的樣子,又十分笃定地道:
“我也不會再允許她們說你的壞話。還有阿瑩,她一直盼着你歸,每次說到你被敵将所辱,都會傷心得掉眼淚……隻要你不傷害阿瑩,我便不會針對你。”
馮蘊用手撐了撐眼角,好不容易才忍住笑。
果然,每個人都隻能看到自己認知的世界。
以前的她,現在的蕭榕,其實沒有什麼不同,一葉障目罷了。
“公主良善,替我想得太周到了。”
馮蘊朝暖爐那邊挪了挪,傾身看着蕭榕的眼睛。
“可惜,我對你皇兄沒有興趣,怎麼辦?别說讓我侍候他,讓他跪下來侍候莪……我都嫌棄他髒。”
“你,你……”
蕭榕大受打擊,一時難以接受。
在台城,在齊國,蕭三公子風光霁月湛然若神……
哪個女郎在蕭三面前不覺得自慚形穢?更何況他如今貴為帝王?
馮十二娘居然說皇兄髒?
這便是得不到什麼,就嫌棄什麼吧?
蕭榕說服了自己,見馮蘊神色淡淡,一副意圖不明的樣子,遲疑一下,又問:
“那你想要什麼?錢财,珠寶,仆人,或是别的?隻要你放了我,我皇兄都會給你的。”
馮蘊微笑着,“齊國的江山,他給嗎?”
蕭榕吓得臉都白了。
“你,你這毒婦,你瘋了嗎?”
她再是驕縱任性,都不敢輕易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。
馮十二娘一個女郎,張口就要江山,怎生如此大膽?
她完全看不透馮蘊。
馮蘊卻心情頗好地笑了起來。
“要是區區一個江山都舍不得,看來你在你皇兄心目中的地位,也不過如此了。”
瘋子!真的是個瘋子。
蕭榕感覺眼前這個馮蘊,根本就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。
“你,你什麼都不要……就是為了折辱我,以報當年之仇,對不對?”
馮蘊漫不經心,“殿下聰慧。”
蕭榕讓她陰晴不定的語氣弄得心力交瘁。
她大喘一口,叫聲馮十二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