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齊軍今日動向如何?”
裴獗沉吟:“很安靜。”
馮蘊微微皺眉,“昨夜聲勢浩大地殺将上來,一天不到就偃旗息鼓了嗎?這可不像蕭三的為人。”
裴獗目光深幽。
“蕭三為人,該當如何?”
馮蘊想了想,搖頭,“昨夜一戰,他興許隻是試探将軍虛實,也順便安撫軍心。”
裴獗靜靜看着她,等待下文。
馮蘊道:“圍而不攻,必定虛耗糧草,時日長了,難免會引來非議,蕭三新皇登基,朝中難免有說法,齊軍營裡不服氣的人,想必也有,他不是想攻城,是以攻城來探并州戰力,順便平息争議……”
打仗嘛,虛虛實實無外乎如此。
“這是我的淺薄見解。請将軍指點。”
公事公辦的語氣,位置擺正便是幕僚。好像今早那些面紅耳赤的事情沒有發生過,她此刻也不是那個要不到糖便拿後背對着他一聲不吭的榻上嬌娘。
裴獗點點頭,沒有什麼表示,目光落在那口紫檀木箱子上。
“那是什麼?”
馮蘊将手上風鈴遞上去。
“上次托曹開給将軍帶來一個,可有收到?”
裴獗嗯聲,接過風鈴看了看,徑直彎腰拿起一卷被她丢棄在箱面上的布條。
“此物何用?”
布條有兩卷,三指寬,沒有滌染過,是最初的色調,裁剪得整整齊齊,面料格外柔軟細滑,看上去像包紮傷口所用,又不像。
馮蘊聽到他的疑問,眼皮怪異地一跳。
一把從他的手上搶回來。
“原是為将軍準備的,現在用不上了。”
裴獗微微挑了下眉。
他有疑惑,但不問出口,馮蘊就當看不見,不對他多解釋什麼,将布條丢回箱子,又将風鈴從他手上拿回來,一并放回去,蓋上箱蓋,不再給裴獗窺探到她的私人領域。
“走吧,出去用飯。我餓了。”
裴獗看着她藏東西到木箱裡的動作,眸色略略深沉。
他想到那天在她房裡掉出來的玉勢和緬鈴,掃一眼那口神秘的箱子,但沒有多說,擡步走在前面。
馮蘊看着他的背影,松了口氣。
要是讓裴獗知道,這東西的妙處,隻怕人都要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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食案上擺着兩個饅頭,一碗面片湯,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。馮蘊看一眼,沒有說話,心下卻有點酸。
安渡郡民生也不好,但商路開了,市面上能買到東西,她手上有錢,近些日子過得很是不錯。沒有料到,北雍軍的夥食開得這樣差,堂堂大将軍,就吃這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