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嗔怪,但不發火。
裴獗看她一眼,“懂我。”
從安渡郡均田到并州圍城,她就像住在他的心裡,所行恰如其分,不越雷池,又處處迎合了他細枝末節的需要……
這話馮蘊聽得似信非信,但很配合。
“那屬下往後自當竭盡全力,為将軍效犬馬之勞。”
裴獗眉梢微揚,好似很享受她此刻的乖順,睥睨的姿态裡舒展出一種難得的愉悅,低頭在她耳畔,輕聲道:“犬、馬,偶爾為之便可。”
馮蘊擡眼撞入他的視線。
四目相對。
兩個人的眼神都非常微妙。
她意會到将軍話裡的話,臉上帶笑,暗自咬緊了牙槽。
裴獗卻隻是意味不明地把她往身前一攬,随即就松開手,就像對待下屬、兄弟那般,很是得體。
但馮蘊覺得,要不是周遭有士兵,不便當衆親近,他此刻可能會把自己抱起來,狠狠欺負一番,以示快意……
她察覺出裴獗心情的愉悅。
卻不知他為何而喜。
“有點冷。”馮蘊突然抱緊了胳膊。
罵仗聽夠了,她覺得尴尬,想走。
裴獗:“嗯。走吧。”
她乖乖跟着裴獗下了城牆,沒再往城外多看一眼,但他們走後,幾個将士卻你看我,我看你,一個個眼睛裡全是笑意,一直到他們背影看不見了,幾個人才壓着嗓音低低調侃。
“裴大器。”
“将軍威名,女郎也知道?”
“傻啊,将軍威風,就數女郎最知道了。”
“哈哈哈哈仔細将軍聽見,軍法處置。”
馮蘊看着左仲在下面等,從台階下去的時候走得有點快,可走着走着,裴獗突然停下了,眼神不善地往城頭上看了一眼。
“怎麼了?”她回頭問。
“沒什麼。”裴獗加快腳步,拉着她走下去,突然雙手掐住她的腰。
馮蘊瞪大眼睛,來不及反應,人已經被他舉到了馬背上。
踏雪對這個陌生女郎不那麼耐煩,甩個尾巴便噴響鼻,馮蘊看裴獗沒有别的舉動,松口氣,俯下去摸踏雪的馬頭。
“你啊,長這麼漂亮,脾氣卻這麼壞。”
踏雪:“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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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沒有戰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