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穿了件寬袖的衫子,帛帶勒出一截細腰,胸前錦繡豐盈鼓鼓,随着呼吸而起伏,長裙将一雙玉足遮掩其間,鎖骨到脖子一片雪白凝脂,很是容易讓人分神……
見他久久不動,又催促一聲。
“良宵苦短,将軍不如早點投降?”
裴獗不答,望着棋盤眼眸黑沉。
馮蘊笑一聲:“将軍行兵布陣的本事有目共睹,對弈卻是弱勢,很不可思議……”
裴獗擡眼,“何以見得,本将弱勢?”
馮蘊看着棋盤,“觀棋便是觀勢,其勢已成,強弱即分,一眼可望之……”
“哦?”裴獗慢吞吞又走一子。
馮蘊微笑應對。
與其說她在下棋,不如說是在賞美。
卸去铠甲的裴獗端坐手談,雖無名士之風,卻别有一種美……
猛虎嗅薔薇,此情此景此句,無比契合。
“蕭呈對弈如何?”裴獗突然問。
這把馮蘊難倒了。
南齊第一名士,棋藝自然高超。
可說出來,恐怕會傷裴大将軍的自尊心。
她半是認真半是笑:“不曾跟他對弈過,不好定論。”
裴獗眼皮都沒有擡,“城外的唱調,你都聽說了吧?”
馮蘊沒什麼表情地嗯聲,注意力沒在棋上,而是落在裴獗的臉上,她想從裴大将軍臉上找到那麼一絲半點的情緒……
可惜,沒有。
裴獗看着棋枰,思而不語。
他太慢了,太慎重了,馮蘊等得都餓了。
“我讓仆女端些吃的上來,将軍不介意吧。”
裴獗嗯一聲。
于是馮蘊朝簾外叫了一聲。
大滿和小滿很快端來果脯零嘴,都是馮蘊從安渡帶來的。
小滿跪坐在側,為馮蘊擦手,大滿先為馮蘊斟茶,末了跪坐在裴獗的身側,要為他添水。
身子剛前傾過去,裴獗看棋的眼便擡了起來。
香風盈面,他略略蹙眉,“不用。”
大滿應一聲,低着眸子退到一側。
馮蘊瞥她一眼,“你退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