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醫官何意?”馮蘊低頭就要翻那冊子,卻被濮陽九伸手攔住。
“姬回去再看。”
馮蘊看他臉上的表情頗不自在,猜到有什麼難言之隐,于是将冊子收好,朝他還個禮。
“受教了。”
濮陽九又端端正正朝她一拜。
“三日後大婚,女郎便不要再出門了,在家準備着吧。”
馮蘊愣了下。
這隻是個計啊,為什麼大家都當成大事來看?
帶着仆女返回營裡,沿途碰上的士兵,都對馮蘊投以注目禮,等她背轉過身,就開始竊竊私語,那眼神和表情所包含的深意,絕非這場大婚那麼簡單。
可馮蘊又看不透。
回房後,她便讓大滿去找葉闖打聽情況。
然後慢條斯理地把濮陽九給她的冊子拿出來翻閱。
怪不得他會說出那什麼“醫者仁心”的話,因為這冊子上的内容,對女郎來說,實在太冒犯了。
濮陽九還在裡面夾了一張紙條。
“女郎無父母親眷在側,定是無人教導,那某便用醫者之言,對女郎言之二三。”
濮陽九寫得很委婉,但馮蘊看明白了。
大意是裴獗患有陽燥的症候,常以藥物控制,濮陽九雖是行醫之人,也知是藥三分毒的道理,即使他盡心調理,仍常常難以壓制,然後便是教導她要多為将軍纾解,諒解他是“病人”,忍耐忍耐,然後又隐晦的說了點别的什麼,馮蘊看得似懂非懂……
“這人有病。”
她翻看冊子倒是沒有什麼感覺。
因為那種東西她以前就看過,也就是大婚前用來教導女子“知人事”的啟蒙書籍,對她而言太低段了,翻一下,便随手壓在榻下。
這時大滿回來了。
她臉頰有點紅。
“葉侍衛說,女郎,女郎還是不要打聽得好。”
馮蘊就納了悶了,“為何不能打聽?”
大滿低下頭,咬着嘴唇。
“葉侍衛不肯說。但仆女方才去聽了幾句牆角,他們說,說……”
馮蘊受不得有人在跟前吞吞吐吐,沉下臉來。
“說什麼?事無不可對人言。”
大滿耳根都紅了,可馮蘊雙眼冷冰冰看來,她又覺得正該是自己表現的時候,“女郎可知,将軍有一綽号?”
綽号?馮蘊盯住她。
大滿輕輕吐出三個字,“裴大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