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蘊看看下面,再看看裴獗的臉,“我很重的。”
砸下去,萬一兩個人再次摔落,不就都完了?
“信我。”寒風掠過裴獗那張戰損後格外英俊的面容,他眼睛是沉寂的,沒有多餘的情緒,卻十分令人安心。
馮蘊雙眼一閉,慢慢爬向破碎的車窗,不看下方的懸崖,朝他跳過去。
裴獗一把抓住她的胳膊,用力将人摟入懷裡。
兩個人重重地砸在石壁上,連帶那輛馬車,一齊往下墜落。
“啊!”馮蘊尖叫。
“抱緊我。”裴獗的聲音在耳邊。
馮蘊剛想說狗男人騙她,身子突然一沉,眼前便漫入鋪天蓋地的潭水,冰冷刺骨。
下面是一汪深潭。
她嗆了一口水,就被裴獗托出了水面。
“沒事吧?”
馮蘊轉頭咳嗽,大口呼吸着望着他。
“還讓我信你?早說啊!”
裴獗黑眸微深,“早說你跳嗎?”
馮蘊:……
裴獗道:“抓着我,帶你出去。”
馮蘊嗯聲,回頭看看沉沉浮浮的馬車。
“我的行李……”
那口檀木的箱子,裝着她視如珍寶的書。
裴獗看一眼,沒有說話,托住她的臀将人分開盤在腰間,示意她摟住自己的脖子,這才回頭撥拉馬車,将那口檀木箱子拉出來。
馮蘊頭昏眼花,腿軟身子更軟,沒長骨頭似的攀附着他。
身子是濕漉漉的。
這時她更能感受裴獗的強壯和力量,帶着人拖着箱子,他居然遊得很快,不消片刻就到了岸邊。
他先将馮蘊托上去,這才拎着箱子爬上來。
馮蘊累得快說不出話來了,整個人癱軟着,阖着眼睛喘氣。
片刻,突然側目問裴獗。
“是不是李太後幹的?她想殺我?因為我們在并州成婚?”
裴獗沒有看她,一頭紮進水裡。
“将軍?”馮蘊不知道他去幹什麼。
等了片刻,才發現他把那輛馬車一并從深潭裡拖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