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個旱洞,洞口狹窄,隻容得一個人通行,再往裡走上數十步,可見一條曲折的岩石小路往裡綿延……
小路是往上行的,有幽暗的風和稀薄的光從頭頂傳來,兩側的石壁摸上去光滑幹淨。
馮蘊:“我自己走吧。”
她也不是個殘廢,讓人一直抱着很辛苦,裴獗卻不說話,把她的腰身摟得更緊了些,沉着臉往前走,将武将的吃苦耐勞展現得淋漓盡緻。
他力氣真是大得驚人,就像一頭耕牛似的,登上石階把她放下地面,也是臉不紅氣不喘。
馮蘊感慨一聲,扭頭便睜大了眼睛。
“此處甚美。”
這裡也是一個石洞,但與下方的山洞不同,洞裡平整幹淨,有一個巨大的天然石窗,從石窗往外望,下方是河流,石洞離河面大約有十丈,對面是河對面的石壁青山,蔥蔥一片綠意。
有光有景,可以說是一個絕佳的休息地了。
她查看洞穴,裴獗沉默着,洞裡洞外地搜羅,很快就變戲法似的,抱回來兩捆幹柴,還有一堆引火的松針。
架上柴火,點燃……
熊熊火光帶來的熱量籠罩冰冷的身體,馮蘊舒服地喟歎一聲。
“真好……”
她長長吐口氣。
又想到什麼似的,看向裴獗。
“可是會不會太隐蔽了?如果他們下山尋找我們,會不會找不到?”
她的擔憂,好像在裴獗那裡都不是事。
他沉默地脫下外衫,用細枝條做成一個木架子,把衣裳搭上去挪在火堆邊上,見馮蘊不動,眼沉沉地看過來。
“脫了。”
馮蘊回視着他,突然打個噴嚏。
“冷。”
裴獗道:“不把衣服烤幹,更冷。”
長期在外行軍打仗的人,自有一番野外生存之道。
馮蘊明白他說的道理,于是連掙紮都沒有,幹幹脆脆地将寬衣脫下,學着他的樣子,整理好再搭上木架。
裴獗默不作聲,堅毅的下颌線緊繃着,看上去十分銳利。
他不看馮蘊,自顧自将中衣也脫下,赤裸的胸膛微微起伏着,寬闊結實,胸肌隆起的輪廓好似活過來會呼吸一般,矯健莫名,肩膀直,脖子長,還有明顯的鎖骨,一身流暢的線條沒入腹下人魚線,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嚣張。
周遭安靜。
柴火燃得很旺。
馮蘊呼吸有點變形,臉頰熱透了。
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中衣。
“我還要脫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