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(第9頁)

  “信州河堤很熱鬧,這兩日有商販出攤了,可要去看看?”

  信州也經了許久戰亂,但自從北雍軍占領後,徑直沿用了安渡郡那一套政策,行事很方便,恢複民生比安渡還要快。

  在床上躺了這幾日,馮蘊骨頭都軟了,自是說願意。

  她起身稍作梳洗,上了點妝,看上去不那麼像病人了,再換一身鮮亮的衣裳,終于有了活過一劫的真實感受。

  裴獗脫下铠甲,換了一身便裝,寬衣墨發腰佩辟雍劍,看上去清俊高冷,如哪個世家的公子出行,剛到梧桐街,從馬車下來,便引來周圍人的目光。

  冬日的暖陽最是令人舒适,城裡的百姓都走出了家門,街上商販很多,男女老少行走在陽光裡,依稀可見戰時的模樣,但氛圍和暖很多了。

  馮蘊不知不覺揚起了笑容。

  在靠近河堤的街邊,有個草市,井井有條地擺着地攤,販賣各種物品。

  馮蘊看了兩眼,走到一個賣絨花的小攤跟前。

  “女郎買兩朵嗎?女郎這麼俊,戴起來一定好看。”賣絨花的是個帶着五六歲女童的婦人,衣着單薄,她手長凍瘡,孩子也大鼻涕長流,不時拿袖子去擦。

  馮蘊在挑花。

  婦人看着馮蘊,又看裴獗,讨好地笑:

  “我家的絨花是最好的,方才就有郎君買來送心儀的女郎呢。”

  裴獗看她一眼沒有說什麼。

  馮蘊自己掏了錢,拿着花朝河岸走去。

  岸邊有些蕭瑟,樹木掉下來的葉子落入河水,剩下的在風中延喘。

  河風拂過來,有些冷,

  但這般居然沒能阻止少男少女們的奔赴,許是戰時憋得太久了,一路走過來,發現好幾對私下約會的男女,躲在大樹的背後,悄悄說着私房話。

  這個時代的民風是極為開放的,隻要不過分出格,沒有人會覺得他們這樣有傷風化,看對了眼就相好的野鴛鴦,也見怪不驚。

  “好俊的郎背後突然傳來一陣輕笑。

  馮蘊回頭,看到有五六個少女從河堤走過來,約莫十二三歲,正是貪玩好耍的年紀,看衣着都是大戶家裡的女郎,身後還跟着幾個仆女。

  她們人多勢衆很是大膽,當着馮蘊的面,也敢大着眼睛看裴獗,嘴裡發出歡快而天真的笑聲。

  “女郎那是你的郎君嗎?”

  馮蘊本不想應,看她們膽子這麼大,生怕一個不慎當街搶人,觸到裴大閻王的黴頭,到時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就可惜了。

  她含笑不語,默認。

  “可惜了。”

  少女聲音嬌俏。

  “郎君有了家室。”

  另一個少女睜大眼睛看着她,一臉是笑。

  “女郎你配得上的。”

  “女郎很是美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