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某些方面兩人驚人的默契,不用多說什麼就能明白對方的意圖。隻是他這回用的勁特别大,那帶着繭子的手刮在細嫩的肌膚上,如同锉刀似的,敏感得馮蘊緊皺眉頭。
“等我沐浴……”
裴獗嗯聲,停下來看她。
兩人貼得很近,四目相對,呼吸相纏。
他沒有說話。
隻是松開捉住她的手,親一下那呼吸不勻的朱色,便側身躺下去。
馮蘊松一口氣,起身發現後背一層細汗。
火爐都沒有他那麼燙。
這個冬天,有裴大将軍厮混,想來不用怕冷吧?日子也有得快活。
她拉上帳子走出去,讓大滿和小滿備水沐浴。
在生活上,她還是帶了不少世家女的驕矜習性,尤其她的阿母是個極為講究的人,她也很會享受生活,有好日子過的時候,絕不虧待自己……
香湯沐浴,木桶熏蒸,水波泛泛間,馮蘊被蒸得滿臉潮紅,纖細的腳腕擡出水面,精緻的骨線一路延伸……
她慢慢的擦拭着,洗罷再用香膏把身上都塗抹了一遍,滑不溜手,從皮舒服到心了,這才披上薄紗輕衣,将一頭烏黑青絲垂在腰際,慵懶緩慢地走出去……
拉開帳子,隻見男人沉寂無聲。
馮蘊彎腰碰了碰他的眼睫毛。
裴獗動了,翻轉身便抱着被子往裡面挪了挪,很自然地為她讓出位置,睡得很規矩,身姿平整,不打鼾,挺得像一具屍體。
這是裴獗十分獨有的睡姿。
卻看得馮蘊牙根癢癢……
她洗得香噴噴,就是來看他挺屍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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淳于焰從并州回來便到了信州大營。
面見裴獗。
兩個人在木案前對坐,沒有多餘的寒暄。
裴獗直入正題,問他,“齊國給了你什麼好處?”
淳于焰笑了笑不正面回答,反而舉起茶盞品了一口,說:“這茶不如花溪長門的遠恨綿綿。”
裴獗不說話看着他。
淳于焰道:“妄之兄成婚倉促,弟沒來得及恭賀大婚。實在遺憾呐。”
裴獗:“那你帶賀禮來了嗎?”
淳于焰怔了怔,看着裴妄之嚴肅的臉,要不是因為了解他,大概會覺得這是個玩笑,極冷極冷的玩笑。
“有。”淳于焰道:“大大的賀禮。”
淳于焰不像燕無息那個老頑固,請來講和還自視甚高,說一堆有的沒的。